席霜身穿一身粉色的齐胸襦裙宫装,鹅黄色的腕臂,衣袂飘飘。偏生一翦秋水含露目,肤如凝脂琼瑶鼻。姿态雍容,倾国倾城。 此时正逢春分时期,御花园百花争艳,无数豆蔻美人穿梭其中,嬉笑打闹,丝竹歌舞,无比热闹! 名花倾国两相欢,引得君王带笑看。 “席姐姐来啦!”两个少女一瞧见席霜,兴奋地围拥上来,蓝衣少女额间点梅妆,秀丽脱俗。黄衣少女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目灵气十足。 席霜只迅速地打量了她们一阵,便晓得她们正是依附席霜的容氏姐妹。留痕说,容烟容媚两姊妹是御史大夫容德茂的大女二女,容德茂和席鹤的政见都是以鞭笞悦司为政治正确,正好抱成团,而在贵女云集的宫廷之中,席霜也算是出类拔萃、傲立群芳的角色,于是容烟容媚常与席霜交好,三人不时就如何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这一永恒话题交流意见。 总而言之,对身体是席霜,灵魂是曲悠的她来说,这就是个十足的“心机婊协会”。为了拯救这个世界,她决心和平解散这个邪恶的协会。 同理,不远处正交谈甚欢的杨绡张若若也一样。杨绡乃右相杨炳良嫡女,杨炳良膝下五六个儿女,杨绡排行老三,却只有杨绡一人能长期出席贵女圈,足见她那正妻生母手段多好。杨绡一人霸尽姊妹兄弟所有的出头机会不说,且说这当面姐姐妹妹叫个不停,背后不折手断的嘴脸,已经是让席霜望其项背了。 而张若若是张尚书张洋的幺女,张洋和曲悠也算是冤家路窄了。当年,项飞南正因为得张洋赏识,方才一路高升。此时此刻,他的女儿又与杨绡同一战线,张若若样貌中上,身姿若柳,倒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模样。 杨绡似乎注意到席霜在看她,她摸了摸头上的金步摇,脸上堆满笑意地冲她走来。“席姐姐终于来了!前几次诗会姐姐没来,妹妹我可担心死了!唯恐有个闪失,姐姐醒不过来了呢……” 容媚打先锋,讥笑道:“只怕呀,猫哭耗子假慈悲!也不知道谁来着,故意把席姐姐的牡丹牌给撤了下来!” “容二!牡丹牌又不归席姐姐独享,”张若若皱眉,有些不满。 席霜摆摆手:“好了好了!日后诗会什么的,莫再邀请我。”省得日后她缺席,又说是她下了谁的面子。 杨绡自责道:“都怪我考虑不周,竟不知道姐姐那么在乎牡丹牌,还请姐姐不要生气,妹妹回说让林夫子再挂回去就是了……”她不急不缓的语速,似乎表示受了天大的委屈而放低了姿态,可那声音,却足够周遭人听得清清楚楚。 席霜说道:“这跟你们没什么关系,我就是打算就此封笔了,借此机会,我也和姐妹们说一声,以后的诗会论道,你们玩得开心就行,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几个女孩子含蓄地互相插刀已经习惯了,头一次见到这么开门见山的阵仗。而且素来半点不让的席梦裳竟然说要封笔?!众人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杨绡亦有些惊异,她说道:“也是,这几个月我们下帖邀请席姐姐来,席姐姐一直托病推拒,只怕是厌倦与我们这些俗人相处了。” “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席霜道:“你妄自菲薄就算了,还把其余姐妹贬得一无是处是怎么个道理?” 杨绡登时张口结舌,百口莫辩。 “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到!”成排的宫人鱼贯而入,垂首恭候。少女们顿时一扫方才的尴尬,开始互相检查仪容。她们正值韶华,自然是要以最娇妍的姿态迎接皇后娘娘的检阅,没准一朝得志,飞上枝头变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