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楼的一个厢房里,王俭与另一个中年男子正兴高采烈的喝着酒,门吱呀一声从外被打开。凤凰踩着小步子姗姗来迟,她转身轻轻关上门,走到了王俭的身边,在他身旁缓缓坐下。那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似是处变不惊,细细抿着酒,一眼都未曾瞧过凤凰。心底倒是暗自盘算着,这王俭竟是头牌的相好,怪不得烟雨楼生意如此红火,根基如此之稳。 “王大人可真是厉害啊,这烟雨楼的头牌竟是你的人。我所知的是每月烟雨会时,凤凰可都是被一位神秘人物以最高价买去,没想到竟是王大人。”那男子有些暗讽的又敬佩的说道。 凤凰倒是被说的心里开心的不行,自己既是头牌又是最贵的,虽是青楼女子,但平常人家哪有能服侍高官的机会呢,再说,自己在王俭的心中,总是有些许不同的吧,不然,也不会叫自己来作伴了。正想开口笑着谦虚两句,却听得王俭悠悠的开了口。 “大人若是喜欢,尽管拿去享用罢,就当是老夫的一点小小心意罢了。” 拿去,享用?凤凰的笑容僵在脸上,手指突然变得冰冷,“大人说什么呢?”虽有一瞬的惊慌,转眼又是一贯的淡定异常,却是寸目不离的盯着王俭坚毅的侧脸。 “不过是笑话罢了。”对面男子笑容异常。 王俭却是一眼都未望向身边凤凰,抬手举起酒杯,小酌一口,又放下。却有点点微笑溢于嘴角,似是苦笑,似是嘲弄,直直望着对面的那位大人。 “并非玩笑,老夫是认真的。只要裘大人帮老夫把事情做成了,不要说就这凤凰...”王俭话语半句,眼角尖锐,与那大人对视,相互心知肚明。 心内分外不安,怀疑,惊慌,讶异,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表情也瞬时扭曲了起来,身子也不安的抖动起来。千万不要,不要答应。她抬头可怜的望着对坐的那个男子,咬紧了嘴唇,微微摇着头,似有怨恨却是哀愁万分。我本以为自己在他心中自是有些许感情的,那么久了,自是自己把他从百合身边抢过来之后,以为,他总是对自己有不同的感情在的。床榻之上,他眉间郁结的忧愁,她能感受到,他虽从不言朝堂之事,但偶尔也会说些搞笑的事情来博她一笑;耳鬓厮磨时,也会流露些许对人世的恐惧与迷茫;有了什么新奇玩意儿,也会派人带些给她。这些,难道还不够吗?终是落了泪,自是青楼女子,命中就不该有爱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 “小人今日还真有如此运气,能得到烟雨楼第一佳人。”那男子眼底闪过一道奸笑,这才对凤凰露出了那些好色之徒都会有的神情,两眼直盯盯的像是要把她撕碎般。 凤凰惊恐不已,却是泪流满面,连忙抱住身边人的胳膊,求着他不要让自己,让自己... 王俭自是一脸平静,并未看她,却是被她抱住的胳膊酒水洒了出来,皱了眉头。凤凰知道自己再怎么求都没用了,这个男人铁了心的事情,是怎么也不会改变的。当下松了手,瘫坐在地上。 “这世上,是不是没有你王俭所害怕失去之物?” 凤凰悲痛欲绝,对他歇斯底里喊道。 “大人,择日不如撞日,这屋子既温暖又舒适,只要大人答应过老夫的事情不要忘记,凤凰就交给大人,任凭你怎么处置了。” 那男子似仍是不相信王俭有如此大度,这可是他的女人,虽是有约在先,仍是半信半疑。见他面有疑虑,王俭喊道:“来人啊!” 门外进来两人,拖了凤凰就往里屋一扔,关上了门。凤凰在里屋怎样敲打,怎样哭喊,怎样咒骂,门被守的死死的,一点缝都露不出来。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那男子见王俭面上风平浪静,仍淡淡举着酒杯,对他还是半分笑意,便起身甩了袍子,进了那里屋。 见他进来,凤凰惊慌失措,忘了哭喊,也忘了自己是个青楼女子,像个平常姑娘家一般捂住胸口,一步步后退喊着你别过来,不要靠近。实在是被逼迫的无路可退,更是贴上冰冷墙壁身子瑟瑟发抖,扶了墙蜷曲着蹲下不让他触碰自己。柔弱女子力气怎会有个中年男子力气大呢?他是知道王俭在外头听着,自己今日上了他的女人,明日就得为他卖命。王俭可是只老狐狸,若不趁这机会占他便宜,下次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他嘿嘿一笑,□□道:“小娘子,既然你的相好都同意了,我们也不要浪费了这大好时光,来吧!”他大手一挥,一把撕去凤凰身上薄薄外衫,冰洁玉肌裸露无疑,香肩隐现,他似猎狗般嗅了嗅,一脸陶醉。 “不要,不要!啊!不要!” 又是一声绸缎撕裂的声音,除了身前那自己双手紧紧捂住的一小块衣物,其他都已坦然呈现,除了哭泣与恳求,凤凰已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事情。一边推开想要亲吻自己脖颈的男子,一边仍保护着自己那仅存的一点衣衫。 哼,他嘴里发出一声冷哼。把她双手牵制住,拉着她拖出了角落。这已不是一个青楼女子的屈辱,这是一个普通女子的尊严。他嘲笑了她的浅薄,而她如同行尸走肉般,再无半点生气,却是暗自握紧了拳头,咬紧了嘴唇。王俭你这老贼,我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凄厉的叫喊声停止后,里屋便只有那男子粗重的喘息声,再无其他。王俭默默喝着酒,一脸平静。 柳儿见主子去侍奉王大人,却是王大人已悄悄离去了,主子还不回来。寻了去,却见桌宴早已清空,好奇的向里屋张望,地上赤身裸体的不正是她家主子嘛。她连忙找了件衣服给她披上,扶了她先上了床,暖和下身子。见凤凰满脸泪痕,妆容残缺,发髻凌乱,心疼主子,却又不敢问些什么,怕惹她伤心,只得自己偷偷流了泪。凤凰似是心底拿了些主意,已没有方才的狼狈,见她哭泣心烦意乱。 “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柳儿当下便咽住哭泣声,抹去眼泪,站在一旁。 凤凰眉心紧锁,心里杂乱,却丝毫不慌张。王俭是怕自己握有他的把柄,一来将自己献给那个什么大人的,卖个顺水人情。二来,他是有动了杀自己的念头了。为何迟迟不动手,定是找不到好的借口吧,光明正大的暗杀自己,那烟雨楼的主人首先肯定先怀疑他。今日之事也定会传到那个人的耳朵里,让他觉得自己已不被王俭所爱,已无用处。算是示威吗?这些臭男人们都把女子当成什么了,棋子吗!哼,我倒要看看,王俭能否杀的了我。心却意外的软了下来,此时竟想起前些日子死去的百合,若是你泉下有知,不要责怪我,要怪,就怪王俭吧。 “柳儿,你去叫了青桃来,我有话与她说。” “是。” “哎,等等。” 柳儿转身欲出去,见她呼唤,又折了回来。 “算了,明日再说吧,先回房吧。”凤凰叹了一声气,紧了紧衣服,由柳儿搀着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