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为何要信你?”
“我……”秦苍一时语塞。
秦苍与帘幕后之人所说辞藻并不假,这些的的确确是由任晗告知。可是当时慌忙,任晗又像是最后一刻才决心坦白,所以并没有留下什么信物:“我愿留在此地为质。还请阁下速速差人核实,保证少主安全!”
“你想为人质?”内里的人声音不高:“在你看来自己的命是所能献出的最有价值的东西了。可于我,你的生死没有任何意义。”
“少主的安危重要!九泽暗部怕早有动作,西齐使臣也暗藏私心。此时阁下应该宁信其有!”
对方似乎依旧不多相信:“你是少主的什么人?”
“在下……是少主的朋友。”
“朋友?那你是瑞熙王何人?”
秦苍抬眼望去,内里之人也正在望着自己。
“你说西齐使臣暗藏私心,该是指瑞熙王。可我怎么听说,瑞熙王是个贪图享乐,满眼红袖之人?他将自己的发妻打发回家,却马不停蹄招了舞姬侍奉左右。你是真担心少主安危,还是想借着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嫁祸陆歇,再借少主的手擒下他呢?瑞熙王妃。”
秦苍一怔,对方早知她身份。
这处是任晗信得过的人,便是萧氏一族的支持者。此刻,这人话语间偏袒陆歇,是故意试探自己,还是他们当真未能甄别到陆歇的身份立场?
“你们便这么相信一个外臣?既然你已知晓我是瑞熙王妃,待查明陆歇心中另有迂回,便可用我的命作威胁。”
如果他们确定陆歇是九泽的同伙,那自己现在定被当做其党羽。当真羊入虎口。可是,这是现在秦苍能想到的,唯一能递上情报的办法,只得咬死。
不过她的这番“大义”,顷刻被对方打碎。
“还能想着将你送离是非之地,不得不说瑞熙王对你倒有些情谊。但今日大势所向,他已无力阻止。况且他为了与九泽达成合作,吞饮毒物,需每日服下解药方可维系性命。断不会在此时让之前努力付诸东流。”
毒物?解药?这人所说秦苍竟都不知晓。
“少主将此处告知于你,或许有她的考量。但瑞熙王背叛北离,今日又挟持王上,你作为他身侧之人本不该活命。”
陆歇?挟持王上?
“你是说眼下归城的队伍已被挟持?那你们为何不去救驾?”问完,秦苍又觉不对:“不可能!若陆歇如此,便是西齐明着要向北离宣战。九泽尚未直接亮剑,西齐作何理由与其为伍?”
“瑞熙王妃在此处慷慨陈词无用。我无法相信你。不过,你既然有胆量前来,那我便实话告知:少主自然重要,但城中现可以调配的人手不够。我所要护的是北离王,而北离王并未前去祭火,亦不在归城的队伍当中。你若心向北离、想救少主,不是不可。只是不知瑞熙王妃有无这份实力。”
“阁下请讲,秦苍愿闻其详。”
“挟持者有言,若王上在日落前尚未宣布退位,他们将在王宫正南门处放出天灯。天灯一经放飞,其潜伏在城中同伙便会屠城。此刻,我们的人已四处埋伏。但对王宫内的逆贼却不想打草惊蛇。若你能拔除他们在城楼上的哨位,阻止他们发出信号。那我们便有机会一举将其歼灭。”
这说辞可与晨间前来海龙堂的密报者所述,并不全然一致。且进入王宫、拔除哨位皆事关重大,为何要用一个不多信任的人去做?
不过,秦苍尚且不知其后缘由:“好,我愿一试。只是,我回答了阁下的问题,也愿依阁下之计行动。阁下可否告知我你是谁?”
那人听罢,站起身。将桌台前尚未完成的字画压好,一展衣冠,朝秦苍走来,行进间自带一股霸道气势。
掀开两处珠帘,见眼前女子并不避让,依旧仰头望着自己,心想这人倒是有些骨气。男人道:“你不认得我?”
“我该认得你吗?”
“在下李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