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寂音(1 / 1)女帝后宫(女尊)首页

司马凌想要宿在长春宫,却被沈铭拦住了:“陛下,臣侍虽然日夜思慕您想留住您,但您今夜是该宠幸夜卿的,他一定还在御辰宫等着您呢。”  司马凌摸了摸沈铭的头,无不爱怜:“那朕改日再来。”    回到御辰宫,宫侍们却告诉司马凌,夜何已经回了自己的摘星楼。  “陛下,奴才去传夜卿过来?”  “夜这么深了,免了吧。”    司马凌独坐内室,却有些睡不着,忽听偏殿传来幽幽琴音,隐隐约约,朦朦胧胧。  她信步走出正殿,循着声音过去,看到木桓纤指翩飞,坐在月下抚琴。    木桓见到是司马凌,原本幽怨的脸色满是惊喜,膝行到司马凌面前跪拜,末了在她的靴尖上,虔敬地一吻。  “陛下,奴侍一日不见陛下,如隔三秋。”木桓缓缓抬起头来,眼中蓄泪。    司马凌感到很是疲惫,拉他坐回琴前,自己坐在了他的身边:“为朕弹一曲吧。”  木桓却不敢和司马凌同坐,只跪在司马凌身侧,不敢抬头和司马凌平视,惶恐不安。    “今天就不要想着那些规矩了,朕觉得……好累啊。”司马凌扶他起身,亲昵地把他揽在怀中。  木桓感到无所适从,侍奉司马凌这么久,自己一直都是卑微地跪在她脚下,就算“承宠”,也是屈辱地跪在端坐龙榻的司马凌面前。  “陛下,这怎么可以……”木桓想要推开她,她却扯过他更加用力地抱紧了他。  背上的伤口被司马凌扯开,木桓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司马凌看到自己轻轻一扯就让他疼得面色扭曲,揭开了他的衣服,看到他身上都是自己留下的伤痕累累,触目惊心。    念及今日投水的那二人,司马凌心中郁结:“木桓,你是自愿的么?”  木桓眼中满是卑微:“陛下,奴侍能这样伺候陛下,都是奴侍的福分,奴侍感念陛下恩宠。”    司马凌看着木桓身上的新伤旧痕,心里有些难过:“可是朕现在忽然觉得,为了讨好于朕就甘愿不被当人看,这算不得什么恩宠…..也许就像那血书所写,朕不该因一己之乐,就无端践踏别人的尊严。”     “陛下,奴侍和那些宫侍出身寒微,能够以下贱之身侍奉陛下,只求能取悦陛下,不敢求别的。”  “木桓……人虽然出身有高低贵贱,但这七情六欲恐怕都是一样的……不然,也不会人人都有喜怒哀乐了罢……”    木桓闻言心下觉得可笑:司马凌,孤一步步把你往暴君的路上引,你怎么莫名其妙就掉头了呢?还说出这番道貌岸然的话出来,以显示自己是个明君?  “陛下,奴侍为您抚琴吧。”木桓岔开话题。  “好。”司马凌放手,贴心地为他系上衣带。    木桓一挥广袖,一曲《胡笳十八拍》如月光寂然流泻,如幽泉泠然无声。  前曲多以角调,天地远阔,浩然一梦,司马凌听着很是静心凝神,渐渐地倚在木桓肩上睡着了。  木桓依旧抚琴,似乎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一琴而已。    弹至第十段,他缓缓开口清唱:  城头烽火不曾灭,疆场征战何时歇。  杀气朝朝冲塞门,胡风夜夜吹边月。  故乡隔兮音尘绝,哭无声兮气将咽,一生辛苦缘离别。  十拍悲深兮泪成血。    木桓唱罢两行清泪划过脸颊,落入沉沉夜色,寂灭无声。    旭日初升,司马凌在昏沉中醒来。  木桓昨夜将她搂在怀中,怕惊扰她,把自己的长衣盖在她身上,守了她一晚上。    司马凌抬眼看着木桓,身上有伤,又为自己受了风寒,心中一暖,有些恍惚:“桓儿……朕昨晚做了个怪梦。”  木桓敛温柔一笑:“陛下,您梦见什么了?”    “朕梦见与恶龙缠斗,它扶摇直上,势不可挡,与朕两败俱伤……但最后恶龙却飞走了……朕不觉得害怕,也不觉得欢喜,却莫名觉得……很难过。”  木桓依旧温柔地笑着,不置可否。    昨夜,他看着怀中的司马凌,想了无数种杀死她的方式,但都没有付诸行动。  司马凌,人生一世,诸多艰险,死反而是最简单的事。不要说在影卫监视下孤杀不死你,就算你这样死了又多没意思?  孤也要让你尝尝家国破灭之苦,尝尝所爱之人一一离你而去的滋味。    这日晚间,司马凌被太后请去长乐宫。  长乐宫正殿已经跪了乌泱泱一堆人,为首的是江暮霭沈铭几个宫卿,连正在禁足的谢笪之也被叫了过来。身后跪着的是御辰宫的一等宫侍们,都是能够近身伺候司马凌的人。  他们个个都跪了一整天,连口水都没喝,更不敢在太后面前放肆,保持着一个姿势跪着,膝盖的疼痛都已麻木。    沈铭病未痊愈面色惨白,只得低头强撑。谢笪之被禁足的日子消瘦得形容枯槁,想抬头看一眼许久未见的司马凌,却不敢在长乐宫不守规矩。夜何心中更是不安,不知道自己这新来的宫卿会不会被太后揪出什么毛病。    司马凌见此情此景,知道太后一定是对近几日后宫兴风作浪震怒了。  司马凌硬着头皮在太后身侧坐下,阶下跪着的宫卿宫侍们也纷纷向司马凌叩首请安。众人心里都有些忐忑。    “皇帝,哀家多事,替你立立规矩。”  “母后哪里的话,他们也须得您教养才懂规矩。”  “既然你来了,就让他们回去吧。只是哀家瞧着,这个叫木桓的很是聪明,让他留在长乐宫替哀家抄经书吧。原先御辰宫的一等宫侍们也留在长乐宫,哀家亲自挑选人过去补上。”  司马凌有些犹豫,但也不违逆:“母后做主便是。”  “你们都退下吧,回宫各抄二十遍宫规送过来。”    众人纷纷舒了一口气,只是跪的太久,站都有些站不起来,沈铭更是险些晕倒。  司马凌看在眼里,有些心疼。    众人退去,只剩太后与司马凌二人。  “皇儿,你的宫卿们虽然不尽如人意,但好歹都是世家望族的公子,知根知底的人。你怎么随便宠幸这些来历不明的人,还跟他们做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司马凌知道太后说的是自己和木桓的事情,脸上一红。    “这几日后宫不宁,你可有想法?”  “孩儿觉得,摄政王,北魏奸细,前朝余孽,绿林贼子都有可能……”  “那你觉得你身边这个木桓,是谁的人?”  “这……孩儿不知,没怀疑过他。”    “傻孩子,你看他那一身聪明劲儿,刻意隐藏都藏不住,哪里像是个什么荒野山民家的孩子?”  司马凌想了想,除了知道他出身庶民,除了他的美貌和那些媚上的手段,自己确实对木桓一无所知。  她也根本不会去想,这个永远都是跪在她脚下摇尾乞怜惟命是从的小小更衣,会藏有什么祸心。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皇儿!母后把他留在长乐宫,寻个机会给他一死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