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司马凌有些犹豫。 “怎么,心疼了?”太后拿着一封密函,递给司马凌。 上面写着对木桓的调查,他出生于一处无名村落,那村落多年前毁于一场匪祸,木桓的父母家世无从探究。 “他身世确实存疑,但朕不愿就这样枉杀无辜……” “枉杀?皇儿,你可知你在这个位置上,四周多少虎视眈眈,如剑悬于顶,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 司马凌感到很矛盾,沈太傅是母后请来的老师,教的是爱民如子如何做个明君,母后却教自己狠辣无情罔顾人命。 她不认可母后的决定,但也不知道该不该反对,暂且将此事放下。 “母后,朕还有一事……中宫无主,朕想立个皇后主持大局。” “你中意的是沈铭吧?哀家看那孩子,离皇后的标准虽差一些,但在你后宫这些人里,也算矬子拔将军了。” “朕看他还算识大体,最是省心。” “你如今长大了,这是你的家事该你自己做主,母后也不想再插手,只是你记住,他们都是世家公子,牵一发而动全身,你做任何决定,都要考虑前朝的影响。” 司马凌默然不语,她今日只想着安定后宫,并没想过那么多。 太后见她若有所悟,挥了挥手道:“你回去罢,哀家要去为先帝祈福了。” 司马凌走出长乐宫,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跪在一旁等着她,一如当初在宫道边,把他带回御辰宫的时候。 司马凌看着木桓,想着母后的话:“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 “陛下……”木桓抬起头,话音一贯的温柔和煦,在俊美的脸上漾开春水般的笑意。 他长跪在司马凌面前,捧出一个红绳打成的同心结来,系在司马凌手执的折扇上。 系好伏地三拜,拉住了她的手,深情地在她手背一吻:“陛下,奴侍这几日不能伺候陛下了,但奴侍心如此结,愿朝暮常相伴。” 司马凌回到御辰宫,果然身边宫侍们都换上了新面孔。 看着折扇上那个同心结,想着木桓的种种温存可人,怅然若失。 她今晚没有召幸任何人,只一个人静静地呆着,抬头看那沉沉夜色,黑暗深邃,不可预知。 数日之后,司马凌第一次给自己的宫卿封了君位。 沈铭封从二品君位,封号“端”。赐暂管凤印,统管六宫之职。 江暮霭封从二品君位,封号“华”。赐协理六宫之职。 册封大典上,沈铭跪在正位行礼,神色肃然。 江暮霭跪在侧位,看着从前位分在自己之下的沈铭如今和自己比肩,职权还高了自己半阶,脸上有些忿忿。 司马凌看着眼里,心下无奈:江暮霭,你总这个德行,什么时候能改改。 晚间照着规矩,是该位分高了半阶的沈铭前来侍寝。 但沈铭对司马凌早已有言在先:江暮霭出身高贵,一入宫便是位分最高的人,如今屈居人下,还望陛下好生安抚。 司马凌传召了江暮霭。 他膝行至司马凌跟前,抬头看着司马凌,一脸喜出望外。 司马凌笑着捏了捏他的脸:“暮霭,你怎么总是什么都写在脸上。” 江暮霭低头伏在司马凌的膝上轻蹭:“陛下,臣侍见了您就欢喜,控制不住自己。” “今天册封大典,那么多人看着,有个小妒夫脸上那股子怨气,都快拧出水儿了。”司马凌捧起江暮霭的脸,轻轻吻了一下。 江暮霭知道他今天表现不佳,但就是不受控制地嫉妒沈铭,心中酸楚:“陛下,臣侍就是嫉妒,嫉妒他能分得陛下更多的宠爱。” 司马凌哈哈大笑:“暮霭,这话也就你能说得出来。” “陛下,他深得沈太傅亲传,做文章肯定比臣侍厉害,但臣侍其他的哪点不比他强?是臣侍伺候陛下伺候得不好吗?”江暮霭拉着司马凌的手,认真地询问着。 司马凌笑着不语,把他拉上龙榻和自己一起躺下,让他枕在自己肩上环抱着他。 “暮霭,朕很喜欢你,跟喜欢别人都不一样。” “真的吗陛下?您对臣侍很特别吗?”江暮霭一瞬间眼神熠熠,但又黯淡下来,“陛下骗人,都是哄臣侍的。” 司马凌看着江暮霭俊美的脸流露出这些单纯的情绪,只觉得他很亲切很真实,像个亲密无间的家人。 她轻轻贴着江暮霭的脸庞,满眼都是柔情,附在他耳边悄悄地说:“那朕给你个特权,证明朕没哄你------在这龙榻上,你可以不称臣侍,也不用叫朕陛下,朕只是你的妻子,非常爱自己夫君的妻子。” 她温热的鼻息在江暮霭耳边呵得心痒难耐,一番话又让他无限欢喜,他大着胆子翻身压了上去,吻上了她的唇。 她也给他回应,送出舌尖任他攻城略地,双手环上他的后背轻抚,那温柔的抚触在江暮霭背上划过,如触电一般酥痒。 他再也抑制不住,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又密集地吻上了她的脸颊,吻过她的脖颈,吻过曼妙的起伏,一路顺延而下,到了那幽谧的桃源,像春日里温热的水流涌动在山间丘壑。 那温存热烈的吞噬,那张俊脸在自己小腹间温热的鼻息,司马凌的理智也被吞噬,任他予取予求。 江暮霭在某个节点感受到了她失控的震颤,他看着她迷醉的脸庞,挺进了她的领地,那窒息般的温润挟裹着他,让他发出一阵阵低吟。 他低头看着她,她的面容绯红而妩媚,美得摄人心魄,一双溢出水痕的眼睛眯起,温柔地吻上了他的唇。 他也闭上眼睛深吻着她,疯狂中渐渐忍不住要释放自己。 “……凌凌,叫我三郎好不好,小时候家里都这么喊。” 凌凌?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古怪的喊法,司马凌意识不清地迟疑了下不知道他在喊谁。 她睁开眼睛看着江暮霭一脸渴望,她开口有些沙哑,但笑眼中无限的浓情蜜意:“三郎……” 御辰宫翻起一阵阵红浪,此时的长春宫彻夜无眠。 “主子,您说您好端端的,干嘛非把这承宠的机会让给江暮霭啊!明明心里想着陛下,这一整晚都睡不下。” 叠笙给倚在门边看月的沈铭披上长衫嗔怪不已。 沈铭却看着月色苦笑:“叠笙,以后不能再喊这个名字了,他已然被册封为君,小心隔墙有耳抓你不敬之罪。” 叠笙四顾左右,没有别人,继续小声道:“主子,您就是太谨慎了,顾虑太多,机会就丢了。” 沈铭一声轻叹:“本宫天生命途多舛,比不得那位蜜罐里泡大的世子,本宫要走的路,容不得一点差池……今日送出去的,他日必将夺回。” “咳咳咳……”久病未愈,心中郁结,又兼深夜露气中久站,沈铭体力不支,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