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里,有人递上了拜帖,想要求见,只见拜帖上署名是中书令,陈省长自然要见。
可不曾想来人抵达大厅之后,认识的人回来禀报,来人并非是王朝,而是打着王朝名义的和安郡主,下人还说:“和安郡主希望能与您单独相谈。”
书房中,刚刚要离开的陈夫人听到底下人这般禀报,脸色顿时一变,即便是后宅妇人也知道和安郡主代表什么,赶紧就看向了自己丈夫:“夫君,这个人不能见呀,陛下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疑心的。”
陈省长眉头一皱,晚了,如今人都已经迎了进来,再说不见太晚。他倒是挺冷静,沉着的说道:“如今进退维谷,不见不行,不过倒也无妨,陛下要是想要疑心就由这疑心去吧。”
他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证明一下,想要收买他的人不少,陛下废后总要掂量一下。
这般一想,便叫自己夫人先离开,然后吩咐下人将人带到书房中来,并且让其他人退下。
古人藏书辟蠹用芸。芸,香草也,今人谓之七里香是也。
那窗扇边摆放着无数的植物花草,味道清香袭人,远远望去绿意盎然,一片璀璨的美丽。
都说武将不讲究,陈省长虽是武将出身,但是对于这书房里面的布置却极为的用心,里面藏书许多,用的书架都是檀木能带来香气。
和安的眼睛转了一圈,心里默默的想,是个好面子的。
她含笑坐在那,手中端着茶杯,仍旧是一身男子的打扮,那长衫绿衣姿态从容,单单是外人看着,便觉得别有一番味道。
昔日经常以男子打扮,盯着梁王的名头在暗地里有所行动,如今虽然嫁了人,但风流不减,一身男装仍旧是那位盯着人瞧,便能将人看脸红的梁王殿下。
只可惜此次坐在对面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子,神色极为的严肃,留着长长的胡须,捏了又捏:“和安郡主今日登门拜访,不知有何要事?”
和安嗯了一声,有啊了一下,想了半天,笑着说:“昔日就听说过陈省长的威名,我这心中万分敬佩,一直想要登门拜访,仔细观摩,如今终于得了时机,自是登门拜访。”
陈省长若能信了这些鬼话才有假,和安郡主的口里面只有三分话是真的,便是这三分真当中都掺杂了一些水分,谁又敢轻易去信?他放下了捋着胡须的手,缓缓的说:“虚名而已。”
和安面对这简短的话,仍旧是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翘着二郎腿,手中端着茶往,轻轻地吹了吹茶面,淡青色的茶汤泛起微波荡漾,一圈一圈的散开。那里面细细长长的茶叶正在水中漂浮着,像是缓缓沉淀下去,又像是在渐渐升起。
她心里默默的想,倒是很久没有受到这么好茶的款待了。除了那些个有些拥护前朝的人,旁人若见她登门拜访,必定会吓得不成,别说是招的,只怕是恨不得她早点走。陈省长一不撵人,二圣情款待,看来在当今陛下那儿也惹了一肚子的气,君臣心思各异。这般想着直了直身子,二郎腿也放了下来,将手中的茶放到一边,一眼望了过去:“怎么会是虚名呢?谁不知道齐王作乱,正是陈省长平定内乱,换了一个吾皇登基,陛下为此也是万分感激。”
“臣子本分而已,岂敢当谁的感激?”陈省长面不改色心不跳,仿佛丝毫没有觉得这番话有什么深厚的意思。
和安觉得这是好事儿,至少自己没有被撵出去,再来的时候就琢磨着,此次来应该会有一些收获,那么对方如此反应就是一种收获。
陛下要废后的事儿,风言风语传了个遍,大家隐隐约约都听见了,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儿,不少大臣心腹私底下纷纷相劝,绝不可有废后之事,毕竟有违仁义二字。
皇帝陛下如今大权在握,定是听不见旁人的话,在朝中正大光明的斥责了长生一翻,将人流放,镇国将军一声不吭。作为长生的父亲,还是知道其中内情的,自己儿子两次跟后宫妃嫔扯上关系,流放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何况还是向北流放三千米,这是罚人去当兵,而当兵正好是他们的老本行,不怕。
这件不相干的事情渐渐和废后扯上联系,往昔的事儿渐渐被挖了出来,比如说长生和皇后关系不一般,两人甚至当初有要结亲的打算。
皇后和外男扯上关系这就微妙了起来,原本还信誓旦旦说不许废后的大臣们,便开始观望了。珑珑lnb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