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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咖啡厅里也来来去去地走了好几波人,只是都没有注意到这个角落,尤臻的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显示已经收到了好几条消息,李筱音知道她不工作的时候常用那个“Aglaia”的账号,能找她的人扒着手指头都能数出来,她用头发梢想都能猜出来是邢易。
所以她一直在不停地找话题,当了好几年的总经理,这经验足够她割韭菜一样地一茬一茬聊下去了,一来她是真的想和尤臻再多待那么一会儿,二来,是因为尤臻同别人聊天的时候为表尊重,从不看手机,也算是变相地晾着邢毛毛了。
然而尤臻并不是迁就体贴的性格,她总是偏向于随心所欲,等到影后大人终于察觉到久坐之后的肌肉酸痛,她伸了个懒腰,看向挂在墙上的钟才发现,已经是七点以后了。
“今天就这样?我得早点回去睡,好好歇一歇。”尤臻抻了抻胳膊,神色确实有些疲惫。
“也是,你今天中午刚下的飞机,肯定累了。”
说罢,两人就都站了起来,尤臻只觉得浑身酸痛,仗着周围没人,也就颇为养生地原地扭着腰,幅度之大,简直可以去广场上和大妈们竞争一下C位。
她一直背对着窗户坐,现在扭着脖子,就看见了窗外憧憧的树影,路灯早就开了,晕开许多美妙的水痕来。
尤臻顺口说了一句:“宁安真的好多梧桐。”
“嗯。”李筱音也不过顺嘴应这么一句,只是应完之后,就看见尤臻像个卡壳的机器人一样,腰部停在那个别扭的角度,再也转不回来了。
“阿臻,你闪着腰了?”李筱音怕戳她痛脚,只能试探地问。
尤臻却不回答,只是将整个身子都转了过去,站在那边许久,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然后又不可置信般地点开了一张图片,一时抬头,一时又低下头去,好像在比对着什么。
李筱音被她这一连串动作搞得越发糊涂:“到底怎么了?”
尤臻愣了许久的神,反应过来之后却抿嘴一笑:“只是觉得,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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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易提着一大袋子零食啤酒回酒店的路上,手机显示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她心情不畅,但接电话的语气却听不出来半点不悦,显然非常具有职业素养。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硬邦邦的,不过还是听得出来是个女孩,她半点弯子不绕,直接开门见山说:“你是真一娱乐的人?”
“对,我是邢易,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头的女孩儿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不是你来找我的?听说你在宁安,明天我有时间,可以谈谈。”
这话说得没一点礼貌和教养,但邢易从来都是一个富贵可以淫的家伙,更别说她心里的那个猜想象征的可不止是富贵,还有尤臻和真一的大好前程,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要发抖,问道:“是,青州老师吗?”
“是我。”青州仿佛正处于躁郁边缘,完全不想在电话里再废话,定下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就干脆利落地结束了通话,留下邢易还站在原地,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
是真的吗?一直拒绝任何沟通的青州,居然主动要求“谈谈”?!
她这是正赶上天上的馅饼出锅的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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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臻没忍住,结账的时候问了那个正在查看订单的小店员,眼睛一眨,快把人看得晕过去。
“麻烦问一下,之前坐在我那个位置的,是不是个女孩儿,应该是很瘦的样子。”
小店员屈服于美貌,用仅剩的还算清醒的那一块大脑回忆了一下,然后一副恍然大悟仿佛想起来家里保险柜钥匙在那儿的样子说:“哦哦,我有印象,那个女孩子坐了很久,长得白白净净的,看起来很舒服。”
“那当然,”尤臻对这些夸奖秉持着一种与有荣焉的态度,“我还是她粉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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