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钟脸色黑得远胜宁安夏天傍晚的天色,她双手环胸坐在沙发上,去超市买的那一大袋子东西就随意地丢在了脚边,半点都没有想要收拾的意思。
“钟钟,这本来是一个双赢的方案,你不要闹小孩子脾气。”
秦夫人不远不近地站着,虽说语气很无奈,但话里话外却完全是劝秦钟答应的意思,她叹了口气,最后望了一眼秦钟说:“那就这样吧,我还要赶晚上的飞机回浦江,就先走了,你,也好好考虑一下。”
公寓的门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嗒”声,整个空间又只剩下了秦钟一个人,她抬起一直垂着的眼睛,里头满是晦涩的情绪。
什么双赢的方案,她冷笑一声,一边看不上我写的东西,一边又要卖我的书去做人情,这世上的好事还真是让你们都占尽了。
让我考虑一下?秦钟看向放在身侧的手机,想起这段时间出版公司一直在她耳边念叨的那个“真一娱乐”,行啊,她考虑好了,既然秦家想借花献佛,那她还不如把花折了,卖给别人。
“你是真一娱乐的人吗?”
…………
对于那通电话背后也的缘由,邢易是半点都不知情,然而不论如何,原本买来浇愁的啤酒,最后却变成了庆祝的道具。
所以尤臻一刷开自己房间的门,就看见自家发小恶形无状地斜倚在旁边的小榻上,手边放着一罐啤酒,嘴里不知道在嚼着些什么。
“邢毛毛,你这肥宅形象最近越发丰满立体了啊。”尤臻毫不留情地损她,不过也没亏待自己,走到那堆零食前头挑挑拣拣地拎出来一袋薯片。
然后就被称职的经纪人小姐一把薅住了。
“诶诶诶,这个你不能吃,没见那么高热量吗?假期又不是给你贴膘的。”
虽然尤臻觉得自己很有理由怀疑这完全是邢易想要独吞零食的理由,不过为了自己的耳朵着想,她还是依言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然后非常冷酷地说:“既然这样,那你给我滚回自己房间去。”
邢易被她扯得整个身子一歪,把自己惊着了,原本嘴里嚼着的东西还没咽下,现在正好呛在了嗓子眼:“咳咳,咳——”
“要不要水?”尤臻也没料到她如此倒霉,正要将杯子递过去的时候,就见这人飞一般地冲进了洗手间里,然后就是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半晌后邢易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下巴上还有点水渍,她一边扯着纸巾擦脸,一边神色幽怨地控诉道:“尤臻臻,你好歹毒的心肠,我差点没呛死。”
然后她就眼见着尤臻翻了个白眼。
“诶!你这个同志,态度很不端正嘛!给我好好反省一下。”邢易学着尤太太的口音,就差没上去揪尤臻的耳朵了。
“你给我歇歇吧。”尤臻恨不得能将白眼翻上天,她真的觉得这位经纪人女士比自己更适合娱乐圈,毕竟这样的戏码她一天能见八百回,回回还都是不一样的招式。
“唉——”邢易做作地长叹一口气道,“还不许人家委屈了?我又不是假呛着了,现在牙缝里还塞着鱿鱼丝呢。”
“我给你塞进去的吗?”尤臻不再跟她废话,直接暴力镇压,一个遥控器就飞了过去,“啪叽”落在邢易的肩头,然后壮烈于酒店厚实的地毯里,“行了别废话了,你肯定有什么事。”
暴力镇压向来有效,邢易收了戏,总算能正经说话,顺便还蹲下身子捡起了凶器:“知我者,臻臻也,我还什么都没透露呢,你怎么就猜到了?”
“要想别人猜不到,你先管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吧,看起来就跟个偷了油的耗子似的。”
到底是从小到大的交情,邢易早就建立起了一种特殊的尤臻模式,最主要的功能就是自动忽略这位影后各种神乎其技的比喻,她主动开了一罐啤酒给尤臻说:“那你再猜猜今天谁找我了?”
尤臻接过来,挑了挑眉说:“现在倒不怕我长胖了。还有谁能找你,养在宁安的小情人?可以啊,邢毛毛。”
“我呸!”邢易被这一句话说得差点没喷出来,“是《偷生》的作者,青州,姐妹,这个IP应该就是真一的了。”
“你还在谈?”尤臻清楚之前公司在这上头受的挫,她以为邢易那时候就已经放弃了,没想到竟然还追到了宁安,当下表情就有些古怪地说,“你别是看上人家作者了吧?要不然这样锲而不舍?这不还是在宁安养了个小情人?”
邢易现在只想呲尤臻一脸啤酒:“你给我清清脑子里的废料,再说了,这个tag贴在你身上分明更合适吧?”
“跟我有什么关系?!”
“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李筱音那丫头不就在尤氏的宁安分公司,你今天不就去那里‘视察’了?邢易眯着眼睛,话语里很有几分得意在,“我这双眼睛可看透太多。”
简直是火眼金睛邢毛毛。
“是吗?”尤臻听她分析完,心里反而安定下来,她假笑了一下,又毫不留情地敲了一下邢易的脑门,“我跟筱音可只是朋友。”
“……她可不想什么‘只是朋友’。”邢易屈服于威武,只敢揉着脑袋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