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颜转过头，只见此人面目、双手等暴露在衣衫外的肌肤已经发黑。

慕清颜提起风灯朝前走了两小步，隔着那些液体隐约看到那人的脸手都有腐烂的迹象。

“好大的毒性！”周虎提力，从那边跳回来，“井盐，先别说了，赶紧上供桌！”

“先帮孟娘与姑母上去。”慕清颜回身扶住容念。

周虎直接将二人先后抱上供桌，“井盐，你也上去。”

慕清颜只是把风灯放在桌角，倚着桌棱站立，盯着地上那滩缓缓移动的液体。

“那个前蜀皇帝是不是闲的没事做，搜刮这么多毒液！”周虎站在慕清颜身旁。

“川西大山中的毒物不比岭南山中少，有些族人从小就是毒罐子里泡大的。”林斌依然坐在桌边上，“可想而知当年被困在这里的人有多绝望。一帮人争抢这么点垫脚的东西，怎能抢的过来？抢不到的，或者被打倒的，先沾到毒液，抢到的又如何？没有吃喝，时间一长他们根本没有足够体力支撑，还不是会摔倒，吞一口毒液？只是先死后死的区别吧。不过，就这么坐着，看着那个人如何在眼皮底下消亡，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也算是能死个明白。”

“林捕快，你说若成都平安无忧，有没有人来得及救我们出去？”慕清颜问。

林斌看向慕清颜，感觉她这说话的口吻似乎有些奇怪。

“不必好奇，你们的目的究竟如何我很清楚。不就是将你们所有的人，粮食，还有搜刮到的钱财全都转移到都江堰，然后等着毁坏都江堰，致使成都在寒冬腊月里遭受洪灾么？”慕清颜看似轻巧地道出一个惨绝人寰的真相。

周虎听了一惊，“他们想水淹成都？井盐，你从来没说过。”

“这么关键的话，我怎能轻易说出口？万一被哪个耳朵特别好使的人听到，岂不是不给人面子，还怎么让人去好好干活？”

“你竟然知道？！”林斌惊色。

若慕清颜知道他们在都江堰的动静，岂不是早已有了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