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颜在石门另一头隐隐听到韩四的声音。
从刚才的那一开一合看,砖石下藏着的门并不厚,可很隔音。韩四那么高的喊声传过来,听得都不太真。
“这不是普通的石门。”林斌敲了敲。
还是传出低沉的回响,感觉是有厚度的。
慕清颜见那盏被容老夫人丢落的风灯将要油烬,从地上捡起从供桌上摔落的灯盏,将两只灯盏里残剩的油倒进风灯的油盏里。
“我们在这里无事可做,平常不怎么点灯,天亮的时候偶尔会被带到阁楼里走动走动,天黑时不是睡下,就是坐在黑暗中发呆,还有盒子里的星王石,用不着点灯,这灯盏里的油已经好久没有添加。”孟娘道。
所以,此时风灯里的油是仅剩的一点火料。
那些液体还在不断的从墙缝流出,从墙根向中间晕染,通向里面暗间的那条窄道已经滩满了液体,迈不过去了,暂时只有靠着通口这边的地面是安全的,可是随着液体缓流,迟早会将这片落脚之处也侵占掉。
林斌掏出一块碎银子丢到墙边,碎银子刚沾上那液体就成了黑色。
“真是剧毒!”
周虎抬头瞧瞧,“只有顶上是安全的。”
可一个正常人,在没有任何外力支撑下,如何能一直撑在顶上?
“是我拖累了你们!”孟娘内疚不已,“如果我不听老夫人的话,不爬到阁楼上去叫你,你就不会来。老夫人说,二老爷的后人回来了,让我上楼去看。我一瞧,那穿着大小姐衣衫的人真跟当年的大小姐一模一样,就像是曾经的大小姐回来了,我实在忍不住呼喊……”
慕清颜拉住孟娘的手,“你不喊我,我也会找来的。你喊一声,无非只是让我找到你们快一些。”
“不着急,韩四很快就会带人来救我们。”周虎从腰间拔出短刀,试着比划几下。
“你以为一把刀能撑住?”林斌道,“且不说你的刀能否插进顶子,这一把刀连你一个人都带不动。”
“我是想把那块砖石撬掉。”周虎走到石门前,“毁了机关括,看这门能不能打开?”
“没听容老夫人说已经成了死门,用过的机关括肯定也成了死的,否则当年被困在这里的那批人肯定有办法逃脱。”林斌冷笑,“这民间真是不缺能人异士。”
“只是成了死的也不要紧,就怕变为引动墙缝的第二道机关括。”慕清颜担心。
“那就是不能随便动了?”周虎不得不把刀子收起。
“先把供桌摆好,我们都站在上面。这些毒液不是河流,不可能将供桌淹没。”慕清颜道。
周虎马上去搬供桌,可供桌的一条腿已经坏了,站不稳。周虎又把其他三条腿按长度砍断,“低了些,可也是有高度的。”
“高度是有,可它能承受多少?能承的住我们几个人?”林斌问。
现在被困在暗室的一共有六个人。
慕清颜、周虎、孟娘、容念、林斌、还有剩下的一个侥幸没有从木梯出口挤出去的容家家仆。
这家仆虽然逃过被砸扁的厄运,却没逃脱这个困境,不过好歹还存着一口气,默默地站在一边。原本想挤在容老夫人身后从那新开的通道冲出去,结果还没顾得上插队,眼睁睁地看着石门又合上,只能继续傻傻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