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颜笑笑,“你的担心没错,你们的人在都江堰不仅功亏一篑,还会被全部剿灭。你们所有人为避洪险全部转移到都江堰,反而更方便我们下手对付,等于是你们自己给自己准备了一口大瓮。”
林斌不愿相信慕清颜的话,“可程仲确实率官兵来到成都府。”
“大宋的官兵只有程仲率领的这一批么?”
“川陕路驻军只有程仲这支兵马有动静……难道是从别处调兵?何人能调动兵马?是赵扩!”
林斌确定,若慕清颜连都江堰的事都知道,那么嘉王重伤也一定是假的!
“有的事情要做的逼真,确实得付出很大的代价。有人愿意替嘉王为大宋效命,是当之无愧的大义英雄。”慕清颜道。
“是,赵扩等人受损惨重,徐允也说赵扩是真受了伤,我以为这些人是真没有逃过宇文公子的机关算计。我不信你能赢得了公子!”林斌想想还是难以置信,“你怎么能够识破?”
“我并没有完全识穿你们的阴谋,只不过对宇文公子的手段我是领教过的,必然每一步都要十分小心。藏于府衙后厅地下的那条暗道,我不会轻易踏入,也不会让嘉王轻易踏入。但我又知道,不论发生什么事,那个由闫五指出的地点很关键,所以该输的时候就要输。”
“宇文公子说,你能逃脱此难,并未令他失望。公子原本也怀疑你们中计有假,可嘉王众人损伤那般惨重,不是你有心而为的行事风格。若是赵扩授意……可徐允也亲口告诉我赵扩真的身负重伤,当时他悲愤至极,真像塌了天一般。你若有什么安排,不可能与所有人全部隐瞒真相。你放出徐允,又用徐允做事,分明是信任他的,而且你又让人盯上我……是徐允出卖了我!”林斌按在供桌上的双手隐隐用力,“宇文公子说徐家的人遵从祖上遗命,要帮他这一回,不会在此事上泄密。公子错了,信错了人!”
“宇文公子深懂人心,加上花言巧语的蒙哄,岂会利用错人?哪怕徐允听我解释,知道一些真相后很气愤,也并没有主动告密,他是在被我怀疑,受我理据质问后不得不坦白招供。我信任他,是因为他还有良知底线,没有将嘉王负伤真相告诉你,否则你不可能安然从常平仓遗址离开。对付宇文公子不容易,对付你……我相信我的人能做到,否则你岂能不知自己早已被人盯上?”
“你如何会怀疑徐允?公子说虽然他被人指证佯病,但最终他会是最不被你怀疑的人。”
“那是宇文公子没有看到他写的那份手记吧,再聪明精细的人也会有疏忽之处,我有遭今日困局之失算,宇文公子也不例外。”慕清颜笑笑,“你们以为我不怀疑他,等到合适时机再给他扣顶与贼勾结的罪帽,着实会打我这个保他出狱的人一个措手不及,到时我真是满嘴也说不清,成了百姓眼中故意祸害成都之人,再加上我与容家的一层关系,不说我是你们的人都不会有人信。”
“是,”林斌承认,“原计划我是准备露馅,让人发现我与徐允暗中串通,再将你牵连。但徐允在乱民逼迫下大行不顾颜面收买人心之举,反倒令我不好轻易中伤他。我问过宇文公子,公子之意是不再针对你去做什么,让我继续留在你的附近,只为在成都事发之后救你一命。”
“其实成都摆在我面前的就是一个清楚的事实,一个明明白白的结,我或者被结拴死,或者解开它。”慕清颜揭开风灯盖子看了眼,见里面的油仅剩盏底了,“我问过徐提刑,得知你善水性,见你按捺不动,想你是不会离开成都城,却不知你究竟要做什么。宇文公子要你特意保我,实属出乎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