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着问了萧家父亲就能明白其中疑点,谁知他一听竟也是苦笑颔首叹一声白做棋子。
萧家是国商,采买之事一向是与户部相接的,涉及兵铁之事若非朝廷有令,萧家无人能私购。
去年五月起,每季采买中多了一项兵铁之物,还夹着一张密令,纸上无字,唯有一个皇室印章。
印章乃皇室青龙图腾,是先皇临终前赐予皇子们的,意为皇室血脉一体,兄弟同心先皇看着前太师之势渐壮,恐诸皇子为皇位之争自相残杀使敌坐收渔翁之利,赐玉龙嘱咐孩子们当协力抗敌,夺回天朝西北的七洲九城,安定边境,齐心合力收服权臣逆党。
后头的事说来话长,可那玉石是萧家遍寻天下得来的,废了好些功夫才雕刻成龙,自然一眼认出图章。
萧家父亲苦笑“当时原以为那个印章是陛下密令,如今想明才知是登王诡计。”
既然是密令,他一个国商自然照办,总不能妄想进宫去问陛下吧?
谨之却皱着眉头深思起来“那几块儿青龙玉章全然相同吗?”
“为表一视同仁,当然都做一样的。”萧家父亲扶着桌案走进内侧落座于四方扶椅上。
缓缓道:“我知道你怀疑什么,当时我也曾有疑虑,但事关先皇御赐之物与当今圣上密令真假,不能轻举妄动。”
“我唯有私下想办法,探一探登王府。”
“登王府有个嚣张跋扈的管家,百姓私下里称作“鄙小人”的那个。”
“我让京中玉行的人送礼与之交好,开席饮酒时闲聊起登王青龙玉的事,那鄙管家透露登王的青龙玉早就丢进闲杂库房里了,是登王的孩子玩闹时将玉摔碎了半角。”
既然早就摔了玉,自然也不会有印章,青龙玉章无法复刻,萧家父亲这才安下心来。
此时悔之晚矣:“如今想来,无非是那登王早知我会私下探查,故意让那鄙管家谎报实情诓骗我。”
谨之总觉得这事不会这样简单,如果真是登王私屯兵铁,哪里会找国商走路子。皇帝眼皮子底下,实在冒险,一旦事发对他登王府半分好处也没有,图个什么。
他思虑过多头脑发麻,片片段段的线索好像即将拼凑出答案,真相呼之欲出。
“爷!”
阿江急急的脚步和一声呼喊将他拉出思绪。
谨之向门处看去,见他蹙眉不安只等回禀,看来是要事。
谨之回眸,萧家父亲明意,挥了挥手让他去吧。谨之退半步,抬臂叠手倾身行礼告退。
这身黑袍方才半步出堂,阿江上前一步近身在侧,从衣袖中拿出一物。
道“爷,郑欢有消息了!”
倒不是抓人的有消息,是被抓的那个传来了些消息。
两人脚步急急穿廊过院,谨之侧首低眸看向阿江掌心一物。
青衣发带,十里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