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方才估计就已猜出几人身份,连连点头:“自然,劳烦几位。”
得到他首肯,不等梅花阑动手,梅思霁已经一剑划开棺椁,接着一道带有煞气的尸体陡然坐起,忽然破棺而出!
果然是尸变了!
新近死亡尸变的尸体,会比寻常走尸多一份煞气,但通常也凶残不到哪里去,按梅思霁的修为,三招内制服绰绰有余——可她一把剑灵光逼人,这具尸体却感受不到逼退之力一样,拼着散架陡然迎了上来,动作灵活得惊人!
梅思霁一个侧身躲过,左手接连甩出几张符箓。
谁知,下一刻,尸体却被她贴得陡然转向,猛地一把掐向了她的喉咙!
梅花阑闪电般抬手,一线尖锐的白色灵光从她手上飞出,直入尸体眉心,不容反抗地将他重新钉回了棺材。
“啊,端烛君,你可真是……”庄清流刚要叹点什么,忽然垂眼一看手,“……这,干什么?梅畔?”
梅花阑微凉的五指托起她的手,简洁道:“召灵,问询。”
“唔——”庄清流问道,“你的意思是?正好教我召灵?”
梅花阑继续简洁:“是。”
“好。”庄清流连连点头,转头冲中年男子道,“请问……”
中年男子被方才那一幕吓出了冷汗,连连摆手:“可以,可以。”
“不。”庄清流道,“我是想问你,贵公子死在何时?”
中年男子忙道:“大前日,午饭后不久。”
庄清流看一眼头顶的太阳,那就已经快三日了,可召灵,却濒于消散了,估计只能停留很短的片刻。
梅花阑带着她的手,灵力很快自手心流动起来,紧接着身后的方向好像忽然有一阵阴风悄无声息地袭来。
庄清流从善如流道:“你好,在不在?”
“……”
梅思霁眼角一抽,忍不住道:“你应该直接叩问姓名,年岁,或者想知道的东西。”
“连个招呼都不打,语气还那么差,遇到个有脾气的,谁理你?”庄清流挑了挑眉。
梅思霁侧脸一个扭曲:“召灵而来,都会受制,倘若不想说,一般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说假话,却必须开口。”
庄清流并不赞同:“人外有人,鬼外有鬼,强行压制很容易翻车,为人大忌就是对自己的能力太过自信。”
虽然“翻车”二字是顺口脱出,但理解意思应该没问题。
梅花阑听到这句话,好似微微看了她一眼,庄清流却没有注意到,反倒是梅思霁被气得将头扭了一大圈,不理她了。
中年男子倒是在旁边忽然哑声惊喊起来:“公……公子!”
庄清流转头一看,一个年轻的轮廓自空中慢慢显现,锦衣玉带,看起来果真与真人无异。
“是否因暴病而亡?”庄清流语速很快地问了个最重要的问题。
“否。”
年轻的锦衣公子只来得及回答了一个字,便果然又倏地消散了。
正午的日光从树叶间穿刺下来,细碎斑驳。
梅花阑不语,从消散的锦衣公子处缓慢转开视线,目光审视中年男子片刻,忽然扣着庄清流肩头灵活一转,接着手中剑光出鞘!
庄清流只来得及听到那人忽然“啊”了一声,紧接着梅思霁也下意识“啊”了一声,然后梅花阑的剑就极快地飞了回来。
“不是起尸——”她扫了一眼后低声道,“是恶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