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同尘:“罚了你,我伤能好?”
朱砂:“不……不能。”
司同尘:“那罚了你,我师尊能开心?”
朱砂:“我……我……”
司同尘:“那罚你干什么,我吃饱了撑的?”
朱砂:“公子……”
司同尘懒懒道:“知道错了,就自己努力修炼,变得任何人都不能再欺负你,谁都不敢再往你脖子上套那破项圈,别再给我和我师尊找麻烦,懂了吗?”
朱砂:“公子……不罚我吗?”
司同尘无奈扶额:“老惦记着罚你做什么,那老妖婆又不是你叫来的,刚取完项圈就好好歇着,别又磕了碰了的给别人找麻烦,知道吗?”
朱砂脸颊微红:“我……我明白了。”
司同尘毕竟失血过多,站久了便有些发晕,他不想让江随云看出端倪,便借着转身的动作扶了一把廊柱,嘴里气鼓鼓地道:“受伤的还得哄没受伤的,岂有此理了!”
可惜这点小动作瞒不过江随云的眼睛,江随云微微一弯腰,把司同尘打横抱了起来,有点好笑地道:“那我哄哄你?”
司同尘整个人骤然悬空,不由得激灵了一下,简直不敢相信这几个字是从他那心如古井的师尊嘴里说出来的,可他断然舍不得破坏此刻的气氛,于是顺势耍赖道:“好啊好啊,师尊想怎么哄我,诶别岔开话题啊,说好了哄哄我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傅离看着两人的背影,低低地笑了一声,转身又去摆弄他新采回来的药材去了。
三人又在黄泉医馆住了几日,待司同尘的伤好得差不多,朱砂的魂印也痊愈之后,便御剑回到了璇玑山,登仙阶刚走了大半,便遥遥看到方楼雪和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青年在山门口纠缠。
方楼雪:“玉容,我说过了,我不收弟子。”
玉容人如其名,长相非常漂亮,面如凝玉,高鼻梁,杏核眼,就是神色过于倨傲,整个人的气质活像个时刻炸着毛准备糊你一脸的刺猬。
他微微挑着下巴,傲慢地道:“你救了我的命,我想跟在你身边好好报答你、孝敬你,这是人之常情,你为何不肯?”
那神色语气,知道的晓得他是要拜师,不知道的都得以为他是来砸场子的。
方楼雪冷冷道:“魔族少主想找什么样的老师没有,何必要不远万里来玉衡宗?”
玉容理所当然道:“自然是因为玉衡宗有你啊!”
方楼雪对这个推不开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十分头疼,想来想去别无他法,只好胡编了一条门规来压他:“玉衡宗传承之规,不得收外族入门,违者严惩不贷。”
玉容一脸惊讶:“那你师兄清渊仙尊连妖族都收,他没受罚吗?”
躺着也中枪的江随云和司同尘:“……”
方楼雪活了大几百年,从没打过诳语,直到此时方知一个谎言要用一百个谎来圆的道理,正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圆这个所谓的传承之规,就听玉容又道:“我并非天生魔族血统,乃是魔君的养子,你若是实在过不去这个坎,我可以请魔君将我逐出魔宫,以人族之身拜入玉衡宗,这总没事了吧?”
方楼雪万万没想到他竟这么执着,忙道:“不必。”
这时,江随云和司同尘带着朱砂也走了上来,玉容回头见是他们,脸上轻松的笑容不由得一敛。江随云并不想多管闲事,见方楼雪脸上并无韫色,便知她只是嫌麻烦,而不是真心讨厌这个青年,于是什么都没说,跟方楼雪点点头便要进去。
玉容却忽然出声:“清渊仙尊,这次河州之行,可见到添香夫人了?”
司同尘闻言一挑眉,江随云在他肩膀上安抚性地按了按,淡淡道:“见到了。”
玉容顿了一下,才沉声道:“她……如何了?”
江随云:“身死道消,生前种种,追究无益。”
玉容:“你将她的尸骨葬于何处?”
江随云:“天香城外,十里坡。”
司同尘:“你为何要打探添香夫人的下落?”
江随云叹了口气,淡淡道:“魔宫少主秦玉容,正是当年千面郎君留给添香夫人的遗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