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忆微会意,诚挚地回答:“当然是真的,不信你今晚就可以留下来住。”
正好方便他趁小徒弟睡着时尝试妙计,一举两得!
衡惊澜被安慰得舒坦许多,这才犹豫着爬过去扑到江忆微怀里,抱了许久才放开。
他捧着江忆微的手,满心期待地写道:“想听故事!”
这个简单,江忆微脱口便来:“没问题,那我就给你讲今天说的那只叫作薛定鳄的灵兽吧!”
衡惊澜木着脸看向对方,这一听就不是什么动人的爱情故事。他有些拒绝,但耐不住江忆微对这只鳄热情太过。
“据说曾经有一条叫作量子力学的河里住着一只鳄,叫作薛定鳄。它长着两只眼睛,一只叫作p,一只叫作q,但是他的眼睛非常奇怪,没有办法同时睁开。当他睁开p眼的时候,q眼就会闭上,当他睁开q眼的时候,p眼就会闭上,所以它永远只有一只眼睛能看清外面的世界。”
衡惊澜听得晕头转向,这都什么跟什么?
屁(P)……屁|眼?是他想的那个地方吗?他怀疑仙君在跟他搞颜色,但又没有证据……
江忆微欺身过来,危险地盯着衡惊澜:“阿妹说说,这只鳄的故事告诉了我们什么道理?答错可是有惩罚的。”
衡惊澜紧张地抱住被子往床里缩了缩……仙君这眯眼邪笑的模样在烛光下看起来还怪吓人,不过又有些刺激是怎么回事……
于是他缓缓摇头,一双眼期待地盯住江忆微,不知道仙君要如何惩罚他。
江忆微想的自然没衡惊澜心理活动那么丰富,只是怒其不争地敲了小徒弟一记爆栗:“想都不想就摇头,是被小花给传染傻了吗?”
衡惊澜闷闷不乐地捂着脑袋,根本无心与对方辩驳傻不傻的问题,满心想的都是:就这?
弹脑瓜算什么惩罚。
见小徒弟那委屈模样,江忆微无法再多说什么,径自解释起来:“p眼和q眼无法同时张开看清世界,是在说事物本身总有一半是不确定的。就像世人修的道,迎不见其首,随不见其后。天行无常,哪怕成神成仙也无法道破其中玄机。但也正是因为这不确定,世界才有它存在的意义。”
衡惊澜听得恍惚,隐约中又见到记忆里古战场上那神情悲悯的紫袍仙君。
那时仙君手捧一抔腥臭血泥,清光闪过,便将那些腐朽之物转眼化为神奇,且也与他说过类似的话。
仙君说:“神魔皆类,谁也无法抵抗天道的不可撼动之力。再强也参不透变化无凭的命轴轨迹,所以无所谓贵贱之分。万物皆从混沌而来,亦向混沌而去。唯有舍弃表象,溯清本源,才能得以证道。”
“你要记住,这才是力量。”
正因为仙君的这些话,所以当初他才痛快放下一切转世成人。
江忆微见小徒弟那听傻的模样实在可爱,便轻轻捏了把小徒弟的脸蛋:“听不懂没关系,以后可以慢慢给你讲。时候不早了,赶快睡吧。”
江忆微帮衡惊澜掖好被子,也合衣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衡惊澜偷偷蹭过去抱住江忆微的胳膊,安心沉入梦乡。
…
当人睡得正香时,突然被一阵惊天动地的铜锣声吵醒是什么感受?
衡惊澜脑子嗡嗡直响,从床上垂死惊坐,有那么一瞬间他十分想破口骂娘,好在残存的理智让他忍住了。
他安慰自己别冲动,就算为了余生幸福也不能叫出声。
江忆微就盘坐在他身前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他本想挤出几滴眼泪趁机发脾气作天作地,奈何情绪还没酝酿好,便又迎来新一轮猛攻。
江忆微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香粉盒,对着他的脸吹了过来……
香粉盒里装得是一堆叫不出名字的植物研磨出的粉末,江忆微之前自己试过一点,味道比辣椒面还刺鼻。
禾薪告诉他,既然装鬼这种视觉冲击刺激不了小姑娘,那不如换点别的,比如听觉、嗅觉、味觉,像今晚这种听觉嗅觉混合攻击,肯定效果加倍,就不信小姑娘不吱声。
衡惊澜竭力忍住自己想打喷嚏的冲动,到最后把脸憋得通红,不仅没忍住“阿嚏”一声,还紧接着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
“咳咳咳……”
江忆微的眼睛瞬间亮了,惊呼道:“阿妹!你能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