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忆微笔下这片榴花林,其实是《囚仙》原书中提到的一个场景。他原本是打算回顾一遍书中情节,看能否找出与辋川城主失踪有关的信息。结果到最后线索没找到,满脑子都是原主道消前的那段回忆。
垃圾原书情节编的不咋样,狗血桥段可真不少。
最后一段居然写原主临死前已记不得身为神君时的千万载光阴,唯有与衡惊澜相互折磨的这十几年历历在目。
他们人工智能对此嗤之以鼻,甚至有些想笑。人家把你当猫当狗抓起来养在身边,动辄情绪激动还要就地正法“强求”几次。你倒好,临死前念念不忘不说,还挺有善心,帮人家把记忆抹了,生怕死后对方会痛不欲生不成?
怎么好好一个神君,还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呢?
再然后就是大段回忆杀,写两人游历途中曾遇见过的那片榴花林。少年白衣胜雪、身形挺拔,抬剑削下一枝榴花送到仙君面前。
春风阵阵,吹柔了少年眉眼。仿佛世间尤物万千,唯独只他一人,衬得上身后似锦繁花。
人工智能读到此处又感到一阵心理性不适,就那渣攻?他配吗?
当然不配。
他便自己拿起笔,将书中描写的盛景勾勒出来,还灵机一动将小徒弟画了上去。
小徒弟天真烂漫、栩栩如生。与其说是人花相映红,倒不如说是那成群榴花沾了小徒弟的光,被她明媚的笑容衬托得愈发灵动。
江忆微欣赏着自己的大作,满意地点点头,还饶有闲情逸致地在画下又添上一句词——
身间时序好,且登临。
落笔处秀逸圆润,算得上一手好字。
他们优秀系统是这样的,不仅解得了薛定谔方程,琴棋书画也都样样精通。
…
衡惊澜将画小心翼翼收好后,又想起方才见到的形迹可疑的云山,便拿起笔在纸上写字提醒江忆微——
“小心云山。”
江忆微也没当回事:“你说那个沉默寡言的漂亮侍女?她怎么了?”
衡惊澜一言难尽地瞪了他一眼,醋坛子说翻就翻,临到笔边的解释之词也被尽数抛到脑后,只剩下追问:“她哪里漂亮?”
江忆微如实答道:“眉清目秀,鼻子翘,嘴唇圆润,除了胸前过于坦荡,身材哪里都好。我今日仔细观察过,她对你也还算关心,不失为你师母的有力人选。”
说完,抬眼看向小徒弟,发现小徒弟脸上怒意更甚。他不由疑惑,是他们这种优秀系统和普通人的审美观不同吗?怎么自己觉得不错的妹妹,小徒弟都对人家敌意颇深?
不至于是吃醋吧?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又争不了她的宠。更何况师尊的宠爱和师母的宠爱,双份宠爱难道不该更加开心吗?
衡惊澜开心个屁。他听完江忆微的话,不由自主扫了眼自己那同样一马平川的胸口,又回想起孟雪誓那片富饶肥田,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一气之下,他把笔拍在桌案上,扭头走到床边爬到最里面,只留给江忆微一个冷漠的背影。
江忆微不明所以地跟过去:“你跑过来睡是又害怕了?不是都金丹期了,怎么睡觉还要人陪?怪丢人的。”
衡惊澜反手将枕头砸了过去。
江忆微接过枕头,抿了下唇,讪讪地感叹一句:“怎么又生气了?”
心想:幸好好感值这个东西不会负向增长,不然就凭他这时高时低的业务水平,可能熬到地老天荒世界崩坏也完成不了任务。
哎……优秀系统可真难当。
见衡惊澜不理他,他便使了个损招,凑过去对着小徒弟的耳朵狂吹一口仙气,直接把人给吹诈尸了,翻身坐起。
衡惊澜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要不是他师尊,他能一口上去把人咬死。
江忆微得逞地笑着,趁机给小徒弟顺毛:“别急着生气啊,我话还没说完呢。别的金丹期修士丢人,但我们阿妹还小,能一样吗?阿妹想让师尊陪多久,师尊就陪多久。好不好?”
衡惊澜的心跳突然漏了半拍……想陪多久都可以吗?仙君将来可会后悔?
他抬起手,不确定地在空中打了个问号,那意思是“你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