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只剩了亦十三和禾戈雅两人,气氛一下就暧昧了起来。禾戈雅的眼睛似乎是无处安放,亦十三那样勾唇看她的时候太过魅惑,她有些娇羞免不得眼神乱瞟。偶尔不小心对上,心就跳得格外快,像是要扑腾出胸口。 “我先把妆给去了,这头面真重,压得我脖子都酸了。”禾戈雅寻了个借口飞快地溜到了妆台前。亦十三今日的眼神太过露骨,本来法坛上那场“落荒而逃”,她还想借此笑他来着。不料现在在如此火辣的眼神攻势下,她根本不敢多言。 “我来吧。”亦十三朝禾戈雅挪了步子,十指纤长的手轻搭上了禾戈雅肩膀。白净的手指抚过她的秀发,珠翠一件件被解下,禾戈雅看着铜镜里照映出亦十三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勾到她头发害她吃痛而认真的模样,心头暖极了。热血一上脑,转身就抱紧了他。 亦十三没料到她会突然这样,蓦地愣住了。等耳根带上点血色,才轻轻回抱了禾戈雅。 “我的礼物呢?” 怀里安静呆着的人突然抬头,眨着漂亮的眼睛问他,这样的转变让他有些哭笑不得,他才刚将软玉温香兜满怀,没想到离得这么快。 “等用了晚膳,我再给你。” 亦十三话音刚落,禾戈雅就已经出了门外,只听到她吩咐:“本公主饿了,马上传膳,有什么就吃什么。” “是。” 等奴才都走了,亦十三才笑出声,“怎么这么猴急。” “还不是你一直卖关子,也不知道送我个什么,总藏着掖着。又不是要送神龟出浴图给我……”后半句禾戈雅是小声嘟囔,奈何还是叫亦十三听见了。 此前他真没想那么多,但是现在禾戈雅把话说到了此处,他要是再不多想未免不和情理。心中那个大胆的想法刚冒头,他就身子一顿面色极其不自然,还带上了不正常的红。他想强装着镇定,却还是觉得臊得慌。 有些想法一旦开始想就会开始想做。亦十三知道自己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并且很危险。幸好,这里条件虽简陋‘付马’还称病告了假没做今日的饭食,但厨房对公主的膳食却是不耽误,老早就备好了。所以奴才来得极快,在门外问禾戈雅可否进来。 亦十三如获大赦,极快对禾戈雅道:“你先用膳,我一会儿再来。”话说完后,没有给人回应的机会便消失不见了。 禾戈雅在原地怔了一会儿,对礼物期待感太强,有些食不知味。匆匆扒拉了几口饭,便唤人彻走了。奴才前脚刚走,禾戈雅一转身就撞上了亦十三的胸膛。 “我还以为你是要赖了礼物呢,怎么就回来了。”语气里是嗔怪,亦十三勾唇笑了笑,目光灼灼,脸上的酡红渐渐浮现,烛火摇曳间带了三分醉色。 屋外想起了轻微的脚步声,亦十三只微眯了眼,手中欲使出的术法最终消散,罢了,何必遮掩,让有妄念的人断了念想岂不更好。 禾戈雅隐约嗅到了一股子淡雅的花香,心里想求证又故意凑近嗅了嗅。“你喝酒了?” “恩,上好花酿,要不要尝尝?”温润的声线,里面夹杂着诱哄,禾戈雅自然是点了点头。 亦十三手中变出一坛酒来,青瓷瓶子红塞封口煞是好看。禾戈雅刚要伸手去够,亦十三就陡然将它拿远,“你自己来怕品不出其中滋味。”话一落,仰头喝了口酒,接着先前三分醉意,一鼓作气,封住了面前正要张合的红唇。 柔软的触感和透凉的冷酒一起袭来,禾戈雅忍不住微微瑟缩,可亦十三却没给她这个机会。借着酒壮起来的胆子,执意捉住了她软软的舌头,吻得认真又仔细。 红舌扫荡着禾戈雅嘴中的每一个角落,拂过她每颗小银牙,温柔至极却又暗中藏着侵占性。凉酒如喉,禾戈雅觉得自己似乎有些醉了,身上脸上都是滚烫的,连心上也炙热得吓人。亦十三环抱着她的手渐渐地收紧,两人之间的空气一寸一寸被挤压了出去,禾戈雅那不堪一握地细腰甚至能透过衣物感受到他手臂霸道的力量。 她有些喘不上气,双手轻轻抵在亦十三的胸膛上,那人似乎知道她的意思,终于放开了她娇艳的唇。 此时的禾戈雅已是被吻得满面通红,酒香在两人之间弥漫,同时荡漾开得还有温情。“你,你今日……怎么这么不饶人……”禾戈雅娇红着脸,窝在亦十三的怀抱里闷声说到。 “来之前,喝了两坛酒……” 不等禾戈雅反应过来,便将人拦腰抱起往床榻方向走。一道屏障也在这时展开,包住了整个屋子,屋外的人也该是看够了,接下来的美景他可不愿与人分享,哪怕在外偷窥着的是个女人。 禾戈雅太过紧张,手不自觉死死地抓住了亦十三胸前的衣襟,直到被亦十三稳稳放在了床榻上也没撒手。 “十三,你……想要做什么?” 亦十三难得见她这幅小猫模样,忍不住逗趣:“夜幕落了,自然是要做该做的事。大好的时光,不能浪费。”说话时还抬手拨了禾戈雅耳边的鬓发。 禾戈雅心头猛一跳,然后就开始不住地打起鼓来。那种隐隐的期待却又夹杂着害怕的情绪湮没了她。她知道这于礼法不合,可是她这个人从来都是遵从自己心意的。她咬了咬红唇,小心凑到亦十三耳边,轻声道:“那你,轻点儿。”说完,就怕羞地底下了头。 热气在亦十三耳廓上刮擦,他心里柔软的不成样子,可眼眶莫名有些发酸,幸福大抵就是如此了,会让人从心底生出一种要命的甜蜜来,为之成痴。 他什么都没说,侧头亲了亲禾戈雅的脸颊。床幔一层层跌落下来,紧紧地围住了床榻,像是大型的茧,将两人禁锢在幸福里。 禾戈雅一动不敢动,任由亦十三剥落她的衣服,僵直的身板和凝滞的表情像极了亦十三第一次偷亲她时的样子,也是大气都不敢出。亦十三捏了捏她的鼻子,她才张开嘴吸土了一口气。 “别怕,我们不是有过了吗,不会疼的。”亦十三微眯起眼,放柔了声音,故意打趣她。其实禾戈雅说他们之间已有肌肤之亲的事,他已经知道是假的了。来曲江时苏长青给她送行,借此机会亲近了她,他当时气得不行,可体内的气脉却没有乱蹿,再仔细一思索便知道这事的由头了。 亦十三倒是没想到这朵小霸王花原来这么早就开始对他起了心思,还费了那么多心力,从前他还以为,她对他,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念及此,喉头不由得一动,目光愈发灼人。 禾戈雅十分的局促不安,不好意思承认当初的那点鬼主意,却又怕亦十三待会儿……太过头。 亦十三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幻了好几轮,忍着笑,默不作声,手却没停歇,身下的人很快就被剥除了外袄只剩了个里衣。然而亦十三还不肯就此罢手,一手将禾戈雅白皙的肩膀轻捏出淡淡的红痕,一手慢慢滑下故意在她腰侧试探。 眼看着那只漂亮的手就要落在自己腰带上,禾戈雅终于耐不住了,连忙抓住了亦十三那只胡作非为的手,结巴道:“其实,我们那个还,还没有,我当时就是和你闹着玩儿的。” 话说完,禾戈雅抬眼看了看亦十三的脸色。后者脸上笑意骤失,“闹着玩儿?为什么骗我?”亦十三故意板起脸,禾戈雅以为他是生气了,当下就有点发慌,急忙辩解:“因为很喜欢,所以想把你留下来。但是我,我不知道怎样把你留下来,就,就……我很喜欢你,你别生气。那我,我赔你好了……” 亦十三心里的浪潮一阵高过一阵,瞧他的公主,怎么就那么逗人喜。他注视她良久,终于,心头的巨浪将他最后一点顾及也掀翻在地。他猛地俯下身子,猎过她的软唇开始厮磨起来。 两人身上最后一点衣衫也被褪去,饱含彼此心意的亲密拥抱,肌肤间的温度开始交替,热气在封闭的床幔里开始蔓延开,床帘外的烛光渗透进来,照出了禾戈雅带着淡淡粉的身躯,还有鼻尖冒出的小汗珠。 亦十三庆幸自己喝了酒,不然依照他平日的“怂”胆,今日就要错过这么美的风光了。 “害怕吗?”染上□□的嗓音比往日低沉,配上那张妖孽的脸,魅惑又加上了几分。 禾戈雅抬眸偷看了她上方的人一眼,羞得说不出话只摇了摇头。 “会疼的。”亦十三疼惜地摸了摸禾戈雅的脸,眼里有些不忍心,自己其实早就是箭在弦上,紧绷得不成样子,却还是耐着性子哄她,只想让她好受一些。 禾戈雅的手搭上了亦十三腰间的嫩肉,葱白的指头轻轻掐住。小如蚊蝇的声音传入了亦十三的耳朵,“你要是太,太用力了,我就掐你。” 少女娇红的脸和眼中藏着的欢喜像□□一样引燃了亦十三心中匿着的爱意,脑中嗡地一响,似乎是凭着本能就吻住了禾戈雅的唇,有什么东西被渡进了禾戈雅嘴里,两人唇间透出了一丝不寻常的亮光。 与此同时,两人之间的距离也终于缩小为负,不知是谁喉中溢出了暧昧的闷哼,也只一瞬就被缠绵的唇齿给消耗殆尽。 到底初经人事,突如其来的钝痛和异物感让禾戈雅忽视掉了没来得及在她嘴里多做停留就飞速滑入她喉里的东西。 泪花顺着禾戈雅眼角滚落于枕头上,亦十三停了下来,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弄疼了她。 亦十三看着身下人苍白的脸色,“是我不好,我出来。”这样的想法便脱口而出。说完他作势就要撤离,却猛被禾戈雅咬住了胳膊。一口银牙印子印了个齐全才放口,恶狠狠道:“傻子,你这时候出来是想疼死我吗!给我做完!” 本来是一室的旖旎,可禾戈雅这话一出,亦十三心头的十二分心疼硬生生叫她说去了三分。压着声音低笑开来,他的小霸王花还真是霸道。 再笑却也还维持着身子不动,看着禾戈雅疼到苍白的脸慢慢恢复了血色才低头吻了吻她眼角划出的泪痕,那是他们相爱的痕迹呀,多漂亮。 年轻的身体似乎渐渐适应了彼此,床帏内的暧昧又一如之前,甚至更撩人心弦。他们愈发靠近,缓缓推挤掉两人之间本就稀薄的空气,更加的深入,一起沉沦在爱河里…… 夜很深的时候,禾戈雅终于累到沉沉睡去,睡前亦十三耀眼的眸子成了印在了她脑海里最深刻的东西。伴着一起入眠的,还有那声餍足后在她耳边漾开的“我很爱你。” 她大概是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有多喜欢。才会把自己的元丹都赠与了她,一个还未列仙班的神仙,元旦是唯一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丢了这东西便再也上不了天宫。 不光如此,它是亦十三命脉之在,这元丹能护人性命,可到底在人手中,也极意损坏。若是有朝一日,禾戈雅不幸有了意外,这元丹能救她一命,可同时亦十三也能去了半条命。亦十三这个人爱得热烈又赤诚,就这么不动声色将自己的命交到了对方手中。而禾戈雅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需要她知道。 亦十三侧头,将怀里的人又抱紧了几分才放心的睡去。黑暗里,放于妆台木匣子里的吉娃娃早就被人忘到了一旁,冷风透过窗子缝隙吹了进来,越发显得那个木头雕刻的娃娃孤寂又凄冷,蓦地渗出了几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