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并不是。
娇艳的红花配上了一张神情冷傲的脸,看上去是无比的滑稽。
这幅违和的模样把她看的眼皮直跳,她这破嘴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美人?”他轻嚼着嘴里的字,过了又像往常一样勾起了轻佻的笑,“那你为何不戴?”
见他露出了这样的神情,元泱心里莫名的松了松,恢复到了原来的语气:“因为你更美啊。”
他冷呵了一声,嘲问道:“是么?”
她屏息看了他一瞬后,微微歪头,水光盈盈的眼里是难得的认真,细柔的声音轻如薄羽:“真的很美,美到熠熠繁星皆愿为你跌坠海面,在那上面闪耀着的,拼凑成的,都是为你而动容的风物。”
微风吹过,他却觉得喧嚣。
岑炼沉默的盯着她,眸中波光不定。
久久,他寡淡无味的问道:“那你呢?”
问的元泱一下就没了呼吸。
这道题,就有些超纲了啊。
就在她已经开始思考起,从这里跳下去,该以什么样的姿势落地才不会摔的更惨时,一个圆乎乎的身影跑了过来。
“元王姬,大家在玩猜迷,你可要一起?”
说完她就愣了一下,对那道戴着大红花的黑影感到很是稀奇,不由的多瞧了两眼,没想到这位还有如此奇特的癖好啊。
元泱欣慰的摸了摸她的头,萧凝一定是她猴子猴孙派来的救兵吧。
屁股似是烧了火一样,她急忙应下,便拉着她跑了开。
像覆了层灰霾的眸紧盯着她离去的背影,那其中幽匿的暗涌似要翻卷出来,将她吞蚀殆尽。
岑炼将头上的花取下,放在手中看了看,眼皮无力的又垂了下去,长指渐渐收拢,娇嫩的花朵在他手中逐渐变形,再次张开手时,已是蔫菸残败。
“腐地是开不出花的。”他扬着肆意张狂的笑,眼中却是凄冷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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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谜这个闲趣是临时提出来的,许是为了缓解这无花可赏的尴尬才有了这么一出。
规则很简单,上位对下位提出一个谜题,下位解答,一轮后再逆向轮流,未能答出谜题者便会得到一根玉签,结束后,得玉签最多者,将会受到惩罚。
高台底下有一棵遮天蔽日的绮树,树上的花又鲜又艳,惩罚便是摘下树上开的最高的那朵花,手段不限。
此项惩罚对于男子来说倒显得有些轻而易举,但对于女子来说那可就要费上那么一番功夫了,费功夫不说,出丑丢脸肯定是少不了的,不过这些贵女看起来都很是气定神闲,似乎各个都对自己的才华信心满满。
但实际上,这其实就是个选位的游戏,关系好的,便坐在一起互相帮衬,关系不好的,倒也不会放过这种加害的机会。
譬如云芝娅就毅然决然的坐到了元泱左侧,那样子颇有一副不是你死就是你死的绝然。
元泱对此嗤之以鼻,爷出来混的时候,你丫还不知道搁哪在捡屎吃。
游戏开始后,两人便针锋相对,出的题也都是各种刁钻晦涩,一番互相伤害后,两人手里的玉签愈加增多,竟是谁也没捞着好。
众人见状,心下有了定数,输败看来是出在这两人之间了。
就连元泱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游戏结束后,清算的结果却让她大跌眼镜。
得玉签最多者,是萧凝。
元泱真的是万万没想到,她这倒霉衣钵也能后继有人了。
偏偏萧凝还不遮不掩的说着憨言憨语:“啊,是我得到的最多呢。”
元泱:怎么的?你还想获得掌声?
没过多久,在那浓郁的碧绿之上,粗壮的树干旁,便多了一个圆敦的身影,她正手脚并用的奋力往树上攀爬着,时不时脚底踩空,滑了一下,身上的肉便也跟着抖了两抖,那场面,辛酸不已。
“诶,你说,她那身子快跟那树干一样粗了吧。”
“我觉得比树干还粗。”
“她这不就是那什么母猪上树吗?”
“哈哈哈哈……”
嘲笑声随风灌进了元泱的耳朵里,她啧啧叹道,真是一群臭鱼烂虾。
在一旁看戏的云薇余光瞄到了那个往外走的身影,立即便知晓了她的意图,故意高声喊道:“元王姬,你这是想坏了规矩吗?”
她这一喊,便吸引了众人的视线,纷纷朝她对着的那个方向看去。
元泱转身,环着胸,眉毛一挑,嘴角勾出了讽刺的弧度,用着泼皮的语气道:“规矩?在哪呢?你倒是拿出来给我看看呀?”
云薇再次被她的无赖震住,一时语塞。
倒是云芝娅,只睨了她一眼:“让她去。”
呵,去呗,反正都是出丑,两人一起出,那不是还更精彩?
在她正准备转身走时,云铮耀冷不丁的朝她说了句:“元王姬与萧王姬的关系原是这般好。”
同样对此有疑惑的还有萧煦飏,她何时与萧凝关系变那么好,竟还要出手相助。
元泱顿住脚,眼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噗嗤一声笑出来,又立即变脸正色道:“害呀,您怎能给我乱扣帽子,这可不是什么关系好不好的,只不过我是个人呀,作为人就自然是要做点人事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