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脸色变了又变,她这话明里暗里不都是在说他们不是人吗?
萧煦飏紧握着拳,心中沉闷堵塞,她这是在怪他没有帮萧凝吗?
“王兄你看!这才是这个女人真正的嘴脸!”云芝娅面露恶相,语气也是深恶痛绝,擦,你倒是再说多点啊!快把压箱底都抖出来让大家看看,替她正名啊啊!!
云铮耀难得的没有回应她,而是沉着带有利光的眸,凝瞩不转的盯着那道逐渐远去的身影。
而在他们的远处,有一个能将整条长廊都纳进眼中的位置。
“哎,我这王兄啊,又在打歪主意了。”云晖之一手撑头,另一手的指尖在轮椅的把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旁边站着一个面无表情,沉默不语的灰衣男子,他知道,此话不需要他的回应。
“不如,我也掺一脚,将这潭水,搅的更乱些吧?”他的声音温和雍雅,平淡的语气中携着点笑意,说出的话却损的让人想抽他两个耳光。
灰衣男子面上有了些起伏,似在忖量着此话该不该回应。
但还未等他出声,他又问道:“你说,谁会最先按耐不住?”
“属下不知。”他终于低声回应,却压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东西。
云晖之将目光转向长廊另一头,他微阖着眼眺着那道黑影,忽而轻笑道:“是啊,就是不知,才会更有趣。”
高台底下。
圆润的肉敦子正在嘿咻嘿咻的爬着树,可她爬了半天,依旧是放下脚就能踩着地,她脸上早已被粘腻的汗水爬满,这气也是越喘越粗。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拍,她吓的肉一抖,立即从树上跳了下来,因重心不稳,还连连退了好几步。
站稳后,萧凝看向来人,大喘了几口气,展露出笑容:“元王姬,你怎么也下来了?”
元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对她道了句:“别爬了。”
“但是我输了呀,输了就得甘愿受罚呢,这是一开始就定好的,我不能耍赖皮。”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神色中找不到一丝怨气。
元泱内心暗叹,小白花就是小白花,人设永远不崩塌。
“萧凝,也许你心大,可以对别人的看法满不在乎,但我不行,我心眼小,耳屎少,听不得那些刺耳的嘲讽。”她终于收起了平常的嬉皮笑脸,冷艳的脸上多了几分恣骜。
“对于那些不配有老母的孤儿,我只想一棒子打爆他们的狗头,但这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我不好嚣张,就只能从源头解决问题,你说你非要摘那花,行,那我帮你摘。”她的话带的是不容人拒绝的强硬,若是拒绝,她就会开始嘴臭。
萧凝张着嘴,愣眼看着她。
在她还在为这狂放之语所惊愕时,元泱那边已经撸起袖子跃跃欲试了。
她抬眼看了看这棵比她两个人加起来还要粗壮的树,内心忽然有些后悔刚才说的那些豪言壮语了。
此处是王室园林,凭的是身份而入,所有的侍从都只能等在外面,冯昭也是如此,若是有他在,摘这什么破花简直轻而易举。
萧凝见她有些为难的踌躇着,轻声试问道:“元王姬,要不还是算了吧?”
一听这话,元泱立刻就来了劲,算?爷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这个字,行走江湖多年,凭的就是一个头铁。
让你见识见识猴子成精,是个什么张牙舞爪的样。
这么想着,她便伸出了双手抠在树上,又抬起一只脚蹬在树上试探性的踩了两下,正当她找好了感觉要开始往上爬时,肩膀却忽地被人拍了拍。
“你不必拦我,我可以的。”她头也不回。
“不是……那花,好像落到你头上了。”
元泱顿住了手脚,下意识抬眼去看,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她怎么可能看得到自己头上,便又伸手往头上摸去。
还真有一个又软又冰的东西,她将那物拿了下来,是一朵艳丽娇姿,粉中带红的花。
她拨弄了一下手里的花,脑子里一头雾水:“可是,怎么能确定这朵就是最顶上开的那朵?”
萧凝上前仔细的观察了一瞬,点着头道:“应该是这朵没错,其他的花都是鲜润的嫩粉,只有最顶上的那朵颜色微深,更加艳丽。”
元泱拧了下脸,眼神够好啊妹妹,这你也能看出来?
“但它怎么落下来的?总不能是被一阵巧合的风刮下来的吧。”说完后,她自己都不信的笑了笑,苍天怎会待她如此宽厚?
萧凝也不知所以的摇了摇头。
她们在这云里雾里,但高台上有人却瞧的清楚,云铮耀转头看向那道黑影,眼中的狐疑溢上了脸,但还不等他往更深处想,就被一阵阵尖叫声扰的脑袋嗡鸣。
“啊!是蚂蜂!!!”
他猛的将头一扭,就看到一群漫天扑飞,黑中带黄的蚂蜂朝这边涌来。
毕竟是赏花宴,这高台上自是摆了许多的盆栽花卉,甚至比底下的花更加盛艳,如今倒成了引蜂的祸端了。
在场的贵女无一不是娇生惯养,平常一有个什么事,便是让那些仆从去解决,如今他们都被拦在了外面,无人可使唤,这一下就让她们方寸大乱,一个个的一边惊声尖叫,一边抱头鼠窜,推推搡搡的你撞我,我挤你。
花盆被打碎的声音接连不断,与沉重的脚步声掺合在一起,原本风雅至极的长廊上瞬间就变的混乱不堪,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