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柔怒视她。
“爱情就是不要脸!要脸了那是什么爱情啊?当你看着你暗自喜欢的男人,只拿你当妹妹客气地对待,却天天想着和姐姐卿卿我我、寻欢作乐,我要脸还有什么用?我爱他我就要想办法和他在一起,我有什么错?!”
安娜惊呆了,“我一直以为是宗平守不住寂寞先勾引的你——”
“安娜你错了,是我勾引的他,每一次都是我主动。我以为你的男人会很难勾引,我甚至觉得他一定会把我丢在门外,其实根本就没费多少力气。第一次,我们都喝多了,我跟到他的公寓里,我只说了我不想走,我路上害怕,他就没有赶我。他说他睡地板,我也睡在了地板上,然后自然就在一起了!”
若柔恶狠狠地盯着安娜,“他确实很棒,让我纸醉金迷。本来我只是想在你们结婚前尝试一下与仰慕的男人约会的滋味,没想到感觉太好了,我停不下来!以后几乎每星期我都去他的公寓里待上一两天…他是年轻的男人,对仰慕的,又是送上门的,怎么能把握住?所以,这一年多来,他不喜欢我,也习惯了我的存在。我比姐姐实用,姐姐是天边的月,用来谈情说爱、风花雪月的,我是他的枕边人,用来生儿育女的......?”
这席话犹如钱塘江那几丈高扑面打下来的水墙…安娜崩溃了,自己独自在纽约的一年里,几乎每星期都能收到宗平的航空信......那时他应该已脚踏两只船,却每一封信甜蜜如初——
戴宗平,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我要用尽余生去恨你!
若柔看着安娜抽搐的脸,叹了口气,“开始宗平对姐姐还是有所顾忌的,我告诉他,我不耽误你们的婚姻,我也不要他为我负什么责任。我只是想完成我自己的一份小小的爱情梦想,在不多的时间里和我最爱的男人呆在一起,然后永远不再出现在他的世界里。所以,大概是我的痴情感动了宗平,他慢慢的也没有了愧疚之情,相反,他倒觉得我还不错,毕竟他与姐姐也一起腻味得太久了,姐姐有时还恃宠而娇还发脾气控制和要挟一下男人的。而我从没有,我拿他当老板当国王对待,其实男人很享受女人放低姿态匍匐在地上仰视他,我甚至都愿意跪在他脚下敬仰他——”
安娜浑身发抖。“你怎么这么无耻!滚出去——”
世间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鬼东西!
“安娜,都已经这样了,你还是坦然面对现实吧。我和宗平这辈子大概也永远分不开了。”若柔勇敢地直视着姐姐,“即使他依然坚持选择你,即使你现在想惩罚我,非要和他在一起,但你可能永远面临着你和他之间有我的身影,我给过他作为女人所能给予的最大快乐,恐怕这一点你没法超越我!我还会给他生第一个孩子,这一点你再怎么努力也晚了,我的孩子将是他的长子或长女,要与你的孩子在他家屋檐下一较高下!安娜,如果这辈子我在戴宗平那里得不到幸福,相信你也不会有!我本来就一无所有,所以不怕和你两败俱伤!”
这是什么妹妹?这是扫把星啊!
究竟上辈子结了什么仇什么怨?姑奶奶曾把你们母女都投进过井里吗?
那晚,安娜受了刺激,喝光了房间里珍藏的所有的酒,兀自跑到戴家哭诉。
站在戴家那高大的镂空铁门前,哭得梨花带雨,大气磅礴,万马齐喑,沪城瞬间失去颜色。
周末,戴宗平一般会在他哥家。
“二小姐,戴老板出差到南京了,还没回来呢。天要下雨了,要不,到屋里先坐坐,暖和一些。”
是不是林伯在说话,安娜并不清楚,大脑被酒精控制,甚至感觉不到起风了,头发被凌乱地刮成一堆,看着面前的身影,分明就是戴宗平啊,高高的,阳光开朗的样子,像以前一样微笑着向自己走来…是啊,你要永远这样多好,何苦惹来这么多麻烦。
“宗平,你说过你爱我,为什么你会变成禽兽?”安娜上前,牢牢扯住那人的衣衫,把他的脖子下拉,想要勒死他,“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你个王八蛋!你说过你会永远爱我,你会永远不背叛我…”
此时雨滴打下来,一辆汽车驶过来,两速灯光直直地照着安娜摇摇欲坠的身体,也清楚地照着夜里飘落下来的雨滴。
车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出来,早有佣人跑过来把一把大黑伞撑在他头上,“戴老板——”
戴老板没有说话,径直上前蹲下去,垂眸,“安娜。”他轻轻叫了声。
安娜此时头脑似火烧,眼前一片水花,早已支撑不住自己,滑在冰凉地上,还想就地躺下来,面孔仰上,让冰凉的雨点浇醒自己,就像把水泼在火盆里一样舒服。
戴宗山有力的臂膀,伸手把她捞起来,让她贴在自己身上。
“安娜!”
没有反应。
伞外的雨滴愈来愈密集,噼里啪啦作响。他把她横抱着,匆忙向灯火通明的客厅走去,后面仆人飞快撑着伞快步跟上。门处,早有仆人打开厚重的红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