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还有大房子可住,有一堆佣人伺侯。”安娜举目灰黑的夜空,笑起来,“为什么我就不是一个拜金的人呐?是不是我得再失败几次,年龄再老上十岁,遭遇到社会的毒打,真到走投无路时,才会真正拜服于一个有实力的老男人?而不再纠结于有没有感情?我是不是很幼稚?”
“二小姐,我是个老派人,不太晓得新潮年轻人的心思。我觉得男人,愿意对你好,能掏真心,就很好了。”
安娜心里重哼一声,都是什么人!
那天安娜刚到楼上,就撞到若柔也从房间出来,两人隔着安伊的房门,瞬间愣了愣。若柔19岁,正值青春欲滴的年龄,处在女人一生中野心最盛的扩张期。安娜隔了几步远都感觉到灼烧,能感知到其欲望的眼神和为此砰砰的心跳。
安娜瞬间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有点老了,怎么自己就没有这种侵略期?自己好像一直被动等待,等待长大,等待一份爱情和婚姻的降临,从没有去夺去抢的想法......别人能抢走,自己为什么不能抢回来?
安娜斜睨了她,叭嗒,开了门,正迈进去——
“姐!”身侧的声音说,“想聊聊吗?”
“不想。”她想都没想,开了门就要关上,和窃贼有什么好聊的?听你的不得已么?
但若柔似乎动作更快,已走过来伸手挡在门框里。如果安娜坚持关门,或不顾后果砰一声把门摔上,势必把她的手指给夹碎。
有那么一恍惚,安娜能想象把这心机女手指夹坏的后果,她一准儿鬼叫连天起来,一副受害者的腔调,而且把这种虚张声势撑破天,强化成你打击报复伤害我,要和“抢你未婚夫”的事件扯平,然后两不相欠了。
安娜太了解这个继妹的小心事了,怎么能让她四两拨了千斤,随了愿?
就这么一愣神的工夫,若柔就挤了进来,她不怕任何形势的受伤害,进来就径直坐在靠窗的圈椅上,面朝安娜的床,声音颇为平静:“姐,反正事已至此,如果你还留恋戴宗平,你就去找他吧,我对不起你,所以现在说什么也是多余的,我就是乞求你原谅,你也不会原谅我的。”
“你能出去吗?”安娜真不想看到她,拿这种腔调是威胁自己吗?尤其那肚子,还没显呢,故意恶心给谁看呐?
“我等你好久了。”
“你有必要和我说什么吗?”
“如果不是我怀孕了,我不会嫁给戴宗平的。”
安娜突然呵呵笑起来,“你为什么不去打胎呢?”
“我去医院问过,打胎很危险的。我怕死。”若柔本想放低调和解来着,本就占了事实的上风了,可以说软和话,甚至认个错,又改变不了自己即将上位的事实。但不知为何,她把母亲教导的那一套策略,弄得有点硬,搞成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我想把宗平还给你,如果你还要他的话,我无所谓嫁不嫁给他,我当个未婚先孕的人也无所谓。”
“你以前就没想到这个后果?”
若柔摇摇头,“没想这么多,我就想,我很爱他,我要和他在一起。得不到他,得到他的孩子,我也心满意足。”
“真无耻!你明明知道他和我好了那么多年了!”
若柔终于放低声音,“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看到他就觉得他光彩夺目,他很优秀,英俊,看到他那么疼爱姐姐,有时我也禁不住想,这样的男人可不可以也疼爱我一下呢?我比不上姐姐的容貌吗?我不比姐姐年轻吗?为什么我就不配得到像姐姐那样的疼爱和幸福?你有的我都有,你能得到的,我为什么就不能呢?我真哪里比姐姐差吗?”
“你是什么心态啊?”安娜简直作呕,“你虽是带来的,但也是我妹妹,也和我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好多年了,我们姐妹即便没那么和睦,你至于这么看不得我有一点好吗?有一点你就妒忌眼红,也想拥有,你和你妈是不是扫把星啊,见别人有点好东西就想办法占为己有?”
说的若柔脸红一阵白一阵,从椅子上站起来,“我是来推心置腹和你说说心里话的,不是让你这么损我的!什么是你和你妈是扫把星啊?告诉你安娜,不是我妈勾引的你爸,是当年你爸先看上的我妈!我妈已经不想再继续伺候你妈了,你以为你妈病病歪歪整天躺在床上很好伺候吗?一个长期被病魔折磨和控制的人,那脾气有多糟糕你知道吗?是你爸求着我妈不要走,留下来伺候她!”
“那你呢?”
“我?”若柔的脸变得冷傲,“我,我爱戴宗平,我无条件崇拜他!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做,哪怕他给出你两个月时间让你冷静,重新再考虑你们的婚期,我也不在乎!我不在乎怀着孩子在外面等他,也不在乎以后给他当小妾或情人,我怀的是他的孩子,他戴宗平不可能不负责任!”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