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悄悄走到门前,贴耳凝神听了听,听到里面有女人的说话声,很熟悉,像吵架:
“...我就是仰慕你,一天见不到你,都抓心挠肺的!不管以什么身份,我都愿意一辈子无怨无悔地这样陪侍你……但,你去找她我很痛苦……”
安娜瞬间冰冷,怎么是她?感觉自己要悲剧了,于是急火攻心,正举拳捶门,里面又传出不一样的声音,不吵了,改成喘息声,粗喘,细喘,宛若当年在自己房间听到隔壁继母房间里的那粗声细声的混合。
如果不是刚才亲眼看到戴宗平进去,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安娜彻底顾不得淑女形象,提脚狠狠踹门。
里面有脚步声过来,好像有些犹豫,然后门慢慢开了一条缝。戴宗平好像知道这事迟早要败露般,目光悄悄向外张望。
安娜闪身到门口,搭脚就踢了他的裆,然后硬往里挤,要看看里面的人!
戴宗平怕得要死,一手扯着没系扣的睡衣,一手死命顶着门不让进。好像没亲眼所见,就不存在一样。
安娜气疯了,从越来越小的门缝里,从上至下挠了他的脸,回头就走!
安娜跑回家,到二楼自己的卧室,门反锁上,把自己缩成一只大虾,整整三天没下楼。任何人敲门都不理,不作声。父亲和戴宗平先后离开后,楼下的黄太太该打麻将继续打麻将,该扭捏地笑时还是那样笑,好象比平时更开心了。她抢了自己姆妈的男人,现在她的女儿又在抢宗平!
很快,楼下麻将停了,黄太太嘻笑着,似乎对着电话向人公布喜讯:“我家女儿也找到男朋友了。是谁我还不知道,不过应该是有了。哪天我问问她,如果对方也不错,就赶紧嫁了吧,女儿大了不中留啊,我也不想留她,哈哈!”
这笑声触目惊心。
一周后,安娜能下楼时,在楼梯碰见了活力四射的黄太太。继母看到继女,似乎愣了一下,心有不安,特意用愧疚的声音说:“安娜,有一件事和你商量一下,你有时间吗?”
安娜给饿得眼花,跑进厨房,拿了一块厨台上的蛋糕,端在长条饭桌上,开吃。
继母还体贴地给倒了杯水,放在继女面前,自己转身坐在对面,“安娜呀,这几天没见你,还以为你不在家呢。”
安娜几乎要笑出声来,很想把蛋糕扔她脸上——老婊/子!滚!
“你妹妹高若柔现在正谈婚论嫁,我昨天去街上给她买一双结婚穿的红鞋。不过,她这男朋友,你可能认识,其实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气得不行,还把他俩臭骂了一顿。但这俩孩子突然像找到了今生真爱一样,宁死也要在一起。你爸很生气,要棒打鸳鸯,我是觉得吧,这事还不能这么对立着处理,那梁山伯与诸英台,朱丽叶与罗密欧,都是家长越拆分,人家越是宁死抱团在一起……我不想悲剧发生,就不想往死里逼他们。”
安娜抬起头,冷冷而鄙夷地看了一眼黄太太,“你想让我祝福他们吗?这白日梦需要做吗?”
黄太太干笑一声,柔声说:“不为难你,怎么着咱娘俩也同一屋檐下生活多年了。你和若柔,虽没血缘,但也是一家人,既然他们就这样非爱非婚不可,不求你祝福,你不反对就不枉了你们姐妹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