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潜醒来后才惊觉到了黄昏时分,这一睡睡了约莫有三个时辰。
殿内空无一人,他出了殿被守卫告知,李知在御书房等他。
他面上冷淡,等见到李知,才诚惶诚恐的行礼:“还请皇上恕罪。”
“你何罪之有?”李知从长桌上抬起头,停下了正在忙碌的事情,脸上挂着兄长般慈爱的笑容,朝他眨眨眼:“不过睡了个午觉而已。”
“微臣不应当在皇上的寝宫……”
“诶。”李知打断他:“是朕让你睡的,只管安心吧,看来两位术士的香,果然上乘。”
李潜认真的评价:“实为好香。”
“哈哈哈哈!”李知朝孙来胜去了个眼神,孙来胜立刻道:“安王,皇上始终惦记着您呢,今个见您睡得这么香,特意命奴才将方术士进献的香烟分成了两份,说是既然您用的这么好,回府的时候,让您带着点。”
李潜受宠若惊:“微臣怎么敢?君子不夺人所爱,今日在皇上的寝宫短憩,已实属越矩。”
“安王,你再这么说,便是生分了。”李知蹙眉,面上隐隐不悦:“你我本是一母同胞,即便在天家,也大可不必如此。”他叹了口气,幽幽伤感道:“朕还是喜欢以前的你我,也努力让你我回到以前,你若执意如此,岂非伤了朕的心?”
“既如此,微臣恭敬不如从命。”
李潜接受了他的好意,又同他寒暄了会儿,天色俨然黑了,他便辞别回家,李知以公务繁忙为由,并没有留他。
等他出了宫殿,他仍愣愣的看着门口的位置,许久过后,叫汪真轩出来,说道:“他好像并无发现异常。”
“自然不会。”汪真轩有几分自信:“微臣虽然是第一次给人下蛊,但可见,效果还不错。”
“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是。”
汪真轩嘴上答着,心中无声叹息。
李知多疑的性子,终会将他逼近死路。
越是抓不住什么,越是渴望抓住,越是渴望抓住什么,就越会失去。
他试图将人人都纳入棋盘,完美利用每个棋子,从未想过,在他人的棋盘之上,他同样是也是颗不自知的棋子。
如果他是李知,他不会和李潜斗法,更不会在对双方实力并不清楚的情况下,贸然自信出手。
或许这位年轻而自信的帝王,一直以来都不了解,他的这位弟弟究竟多有手段。
冬越来越浓,隔着车窗,偶尔可以瞥见衣角一角,不似夏天衣衫的单薄鲜亮,慢慢的,街道上大多数都是黑乎乎的,看不见光亮。
马车尚未完全停下,左漪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她欣喜的由远及近,面上带着笑,心中忐忑又紧张,实际上李潜离开王府之后,她每时每刻都在胡思乱想。
“王爷回来了!”
李潜抿了抿唇,下车时,见到她,态度和之前是一样的不理不睬。
完了!
左漪紧张不已,脸上的肌肉都在轻微颤动。
她脑中一片空白,想也不想的追上去,李潜投给她一个冷冰冰的眼神,顿时失去了所有询问的勇气。
有什么东西变了。
左漪到底没有跟着李潜,她回到了自己的小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