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云看她脸色难看,伺候的越发小心,她给她泡了花茶,准备好洗澡水,犹豫着要如何开口提醒她,她突然道:“我要写封信。”
左漪是给符露茗写的。
她要问问关于下蛊一事。
不是说无人会察觉,不是说在以后的日子里,他都会听自己的吗?
那为什么不过才短短月余的功夫,李潜的态度变得和没有中蛊之前一样。
哪里出了问题?
左漪连夜让人把信送到莫渊府上,本指望当晚收到回复,可盼了许久,等回来的只有小厮。
“信呢?”她急切的问:“本王妃要的回信呢?”
小厮瑟缩着不敢抬眼:“莫…莫将军府上的人说,夫人早早就歇下了,谁也不敢去吵醒她,只能等着她次日醒来回复了。”
她的身份不允许随意离府,只能等,结果等了一天两天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复,反而收到了左府的噩耗。
是左权身边的小厮来报的信,爷爷左正搏忽然病重,太医会诊纷纷束手无策,言外之意,怕是大限就在这两日。
怎么会?
左漪难以置信,当她神色慌张的回到左府,没来得及见上左正搏最后一面时,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后人事不省。
左正搏的离世,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太后因痛失左相伤心过度,陷入昏迷,太医们忙碌了好几天,她才悠悠转醒。
皇帝李知担心她悲痛过度,伤心伤肺,特意下令让她静养,无论是谁,没有他的批准,都不得私自打扰她的静休。
“左家就这么倒了?”
床上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李潜做事的时候不喜欢讲话,苏漾喘着气在他耳边问,轻柔的撩拨,越发叫他心猿意马,为之疯狂。
他捂住她的唇,狂风暴雨中穿过,才翻身长叹口气,回答她的问题:“恩,除了左正搏勉强能看,其他没一个能成气候的。”
“接下来呢?他会做什么?”
这个他,两个人心知肚明,指的是李知。
徐语安权力的瓦解,并没让苏漾感到安心,反而令她更加清楚的认识到,在某些方面,李知比越武帝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虚荣,伪善,诸多猜忌,又盲目自信。
李潜在他与徐语安之间,用的小小离间计,他毫不费力的就跳了下去,在皇位面前,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放在眼里。
还有什么是他在乎的?
“他会对我们动手。”苏漾将胳膊压在眼睛上,深吸口气说道。
李潜偏头看她,今晚的月亮并不皎洁,只见到模糊轮廓。
他还没有对她说,李知让汪真轩对他下蛊的事情。
尽管在此之前,他曾经大胆猜测过他会这么做,当事情真正发生时,心情复杂而哀伤。
“放心有我在。”
他将她搂在怀中,神色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