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要做到知己知彼。梁仲诚知道你的存在吗?”
陆薇竹沉吟道:“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和北狄接触过好几次了。”
“那就是了,他既然知道你的存在,焉能不做防备?他处处用北狄的人,显然就是一种防范。他做到了知彼知己,而你们却没有。”杨一慎捋着胡须思索着,侃侃而谈道。
杨一慎一谈事情,就会有一种理所当然的自信,陆薇竹也不由自主的接着问道:“那姨夫觉得要怎么做?”
“等。”杨一慎说道:“你方才说玉阳道长一案,方总督会介入,他的实力何其强大,到时候一定会有转机。我们要做的事情就是以现在手里的这个玉片,拖住梁仲诚。你可以先去县衙公开亮明自己的身份,让梁仲诚至少在明面上不敢为难你们,等第三方势力登场,你们联合起来,致他于绝地,这才是上上之策。”
陆薇竹听完这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样拖得太久了。而且方一焕那个人也不足信。”
杨一慎郑重道:“不管他能不能信,浑水才能摸鱼。我觉得,你们最好的方式就是带着玉片直接去云中府找知府。或者去五府兵备道。这地方的直属最高上司是你父亲,你们在那里等待时机。等方总督的人到,借助玉阳道长这个案子才能扳倒梁仲诚。靠去他的府邸找他与北狄暗通的线索,实在是不现实。”
陆薇竹想了半天,终于摇摇头道:“我说小姨夫,你是否有点太过于谨慎了,现在竟然让我们躲起来了,我一个羽林卫千户,会惧怕一个七品的知县吗?”
杨一慎敲了敲桌子,道:“现在是一个七品知县的事情吗?背后可是北狄,你怎么跟你父亲一样固执?”
两人正在争执不下时,突然门口响起一个声音道:“杨叔叔和陆姐姐不用争执,我对梁知县了如指掌。”
众人往门口望去,只见卫瑛子站在门口,怯生生的看着他们。
陆薇竹看到卫瑛子,突然高兴道:“是啊,姨夫你忘记卫姑娘了吧,她也可是梁仲诚想要灭杀的对象,是这次他们谋划出现的最大变数。”
韩智忙把卫瑛子领了进来,卫瑛子似乎有些羞赧,默默找了个凳子拘谨的坐了下来。
杨一慎看到卫瑛子进来,表情无甚变化,只客气说道:“卫姑娘请讲。”
卫瑛子站起身来蹲个万福,才坐下轻声说道:“我因为父亲惨死,所以这些年其实和家里的老仆一直在调查梁仲诚。”
陆薇竹问道:“令尊之死莫非和梁仲诚有关系?”
卫瑛子提起梁仲诚时,双眼泛着寒光,说道:“家父卫仪四年前在老牛湾的渡口设府督运粮草,和梁仲诚打交道的地方很多。他有一天回家跟我母亲说他掌握了梁仲诚的一些证据,不日将要进京陈述,让我母亲放宽心。当时我母亲也不甚在意,让他早去早回。”
“结果没两天就遇到北狄在山里突袭,将家父刺杀。他身上的东西物品被北狄扒得干干净净,北狄留下话说因为家父督办粮草得力,害得北狄战事艰难,所以杀家父以泄恨。”
陆薇竹听到这里,眉毛一挑:“莫非是梁仲诚指示北狄干的?”
卫瑛子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家母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否则北狄何以对家父行踪和路线知道的如此清楚,肯定是在老牛湾有内应。但是证据已毁,家母也无可奈何,左思右想之下,她准备亲自进京找门路陈述此事,岂知这一去......”
卫瑛子还没说完,似乎是想到了极其伤心的往事,眼泪漱漱而下,捂着脸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