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投的凡躯羸弱无法承受炎系神元,因此你此躯极为畏寒,你出生时,我予了一些灵力在你身上得以续命。”伍逸说得极为淡然,好似这样的话并不足为奇。
“什??什么?什么力?你再说一遍!?”齐安晏敲了一下自个儿脑袋,怀疑自己喝迷糊听错了。
“不说第二遍。”
齐安晏又伸手去摸伍逸的额头,“嗯,有些烫,让你不拒一直喝,醉了开始说胡话了。”
伍逸躲开额上的手爪,不再多言。不经意间瞥见那西夜的使臣持杯而来,身后还跟着那位译者侍从。他默不作声徐徐给自己的杯里倒了半满,掐准放酒壶时,使臣就能到案前,怎知……
却不是到他的案前。
齐安晏估摸着今晚怎的也还有十来杯吧,所以是谁来都不意外。但因言语不通,见那使臣只是面带笑意,鞠身相敬,饮毕后偏过头对一旁的侍从说了几句耳语,就又行礼退下了。
然那侍从却不离去。
“奴名唤续壁。”侍从跪坐下来,自行提起温热的酒壶给齐安晏的空杯里倒酒,提壶之时顿了一顿的动作,让伍逸眼角溜了一丝余光过去。
“续壁……嗯,颇有特色的名,本王知晓了,你退下吧,本王这不需人伺候。”齐安晏不耐地挥手,他今夜喝了不少,脑袋早已昏沉,懒得去想这使臣带来的外奴为何要侍在他的案前。
“这是大人送给您的礼物。”续壁未听命离去,而是从袖中拿出一木盒,双手呈上。
倒是新鲜事,齐安晏未有疑虑,起了兴致伸手接过,举至眼前细细端详:“这是何物?”
“西夜冰蛇之鳞,此物甚为稀有且奇异,夏日放于衣内可消暑,放入食物可速凉至冰寒。”
齐安晏一听冰寒二字,全身一激灵,猛地将手中木盒抛去老远,大怒:“大胆奴人!你竟敢……”
“如此欢愉的夜宴,王兄怎的满脸怒意还砸东西呢?”齐容与提着酒壶摇摇晃晃走到盒子边弯腰拾了起来,眉尾挑起,懂了。
兜了一大圈子,原来近在眼前,那没用的辛澜整天在街上乱窜,怎就不往宫里窜窜,到头来还是他自己寻着了,下月的灵晶石得扣辛澜一半!
续壁丝毫不慌,甚至隐隐含笑。
终于试出来了。
盒子乃术法所化,如若是普通凡人,无法得见其形,再者有畏寒之体态且于齐胥开国二十五年酉时出生之人,炎土境眼除了他再无别人。
而此时半卧的骊岚陡然睁眼,亦朝齐安晏那边瞟过去,勾起嘴角。
齐容与一边端详盒子,走近了又道:“此物做工十分精致,王兄若是不喜欢,那赠予我罢,所谓不知者无罪,王兄大人大量,就不要与这奴人计较了。”
此时邻桌的伍逸冷不丁插了一句话进来:“都到齐了,开门见山吧。”
不知是谁轻轻打一响指,却在铿锵乐声和嘈杂酒语中显得格外清脆,也因这清脆的一声,乐音戛然而止,舞者僵如雕塑,众人皆停在最后的肢体动作和神态上,只有月色和微风如常,以及某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