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朱槿待着哪里都没去,可直等到日上三竿,也没见着人叫她去见她母亲,她母亲也不曾过来。
芸香等得有些着急:“怎么还不见夫人呢?”
朱槿纵知道宫中规矩多,诸事冗杂,便是早上进宫,傍晚才能见到人也不奇怪,但仍然觉得不耐,不过没表现出来:“宫中未必能准备膳食,我去下厨给母亲做两道吃食吧。”
讲起膳食,芸香想起来了:“上次姑娘给太子宫里送了道鱼汤,太子殿下收下了,还给姑娘回了道甜品,不过……”
朱槿当前没多少心思理太子,道:“这天气放着容易坏,你和芸禾随便怎么处置了吧。”
芸香觉得自家姑娘真是一天一个主意,先前说想嫁太子,后来又说看上了楚王,竹林里还藏了个认识的男子,可不知道明日又会怎样。
朱槿进了厨房,正在处理着东西,忽然想到了什么,放下手中的刀:“芸香,那是好几天前的事情吧?”
太子的赏赐肯定是立刻就下来了,芸香没道理现在才想起来告诉她。
她一回头,却见林夫人在门口看着她。
朱槿笑道:“母亲来了,怎么也不说……”
林夫人眼泪一下子就下来:“我的儿,我说不让你进宫,不论是给人做妾,还是现在给人当奴婢,哪里有好的……”
朱槿见她误会了,赶紧道:“母亲,我还没当厨娘呢,这是怕母亲不曾吃什么,特意给母亲下厨。”
林夫人听她如此说,便有些负气道:“不是烧火丫头,便没有给人为奴作婢吗?”
饶是话如此说,可事情如此,早就不能改变了,朱槿心中叹气,扬声叫来了芸香:“芸香,你且带母亲去歇息一下,”又看向林夫人:“母亲想必是早早就进宫来了,现在如何不困乏?先歇息一下,待会儿吃些饭,可好?”
林夫人道:“我若是为了歇息吃饭来的,哪里不能让我歇息吃饭?”
纵是这样说,她却也知道朱槿不易,朱槿无奈地看着她,她便一下子心软,被芸香拉着出去了。
本是极为熟悉的流程,朱槿给楚墨做的时候尚且是从容的,可碰着了她母亲,却觉有些心神不定,心思一晃,差点把锅里的汤都烧干了,勉力补救,味道却到底不如一开始的好。
端出去,朱槿以为屋里该是一片寂静、她母亲在休息的,没想到远远地就传来争执声,朱槿分辨出当中有单轻容的声音,眉头一皱,她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如今更觉烦躁。
朱槿闭了闭眼睛,走了进去,笑道:“这是怎么了?如何还吵起来了?”她看向单轻容:“单女官可是遇着了什么事情?”
单轻容初初识得权力的滋味,一时间处于有些放松恣意的状态,闻言便冷笑道:“朱槿,芸禾这丫头不争气,弄丢了陛下赐给太子殿下的玉佩,这是你的丫头,她又不肯承认,我便只能上门来讨个说法了。”
芸禾满脸都是泪水:“是你把那一堆东西交付给我的,如何便能怪到我头上?”她又委屈又不忿:“要不是我和我家姑娘帮你,你如今哪里来的资格颐指气使?今日要不是想与你说清楚,我是绝不会再过去的,你怎么就能如此颠倒黑白?”
朱槿看着旁边脸色极差的林夫人,把手中的汤递过去:“母亲且到里头喝汤歇息去。”
林夫人接过来,放到桌子上,却不动身。
林夫人还没说什么,单轻容见着朱槿的汤,却是有话说:“夫人怎么就不尝尝您家千金小姐做的汤?听闻做得极好,值得一个好好的女官乔装成最底下的宫女,巴巴地做了,又巴巴地亲手递到楚王殿下跟前呢。”
单轻容脸上出现一丝扭曲:“听闻楚王殿下喝了,喜欢得很,留了女官说了好一会儿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