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略一哂笑。
外头却传来了碧声女官的声音:“可是朱槿女官在里头?”
朱槿看了一眼楚墨,应声道:“是我,不知女官可有什么指教?”
她向外头走去,走到要看不见楚墨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回身朝他笑了一笑,吐了吐舌头。
楚墨:“……”
这该是一个俏皮的动作,但结合着她前后的话来听,却又无端引人猜想。
这个女子啊。
楚墨捡起地上她摔倒时遗落的书,看到其中一页,目光突然顿住了。
——
碧声边走边随意道:“女官上次来藏书阁,不知可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们进去光见着了昏迷的另一位姑娘,却没看见女官。”
朱槿叹气道:“临时出了点事情,”又笑道:“请碧声女官放心,陛下旨意在前,我等万不敢有什么徇私舞弊的行为。”
这话便又岔到以为碧声怀疑她作弊。
碧声自然不敢应:“我算是亲自见着女官挑书的,女官见多识广,如何能有旁的?”
朱槿便道:“论起见多识广,还是碧声女官蕙质兰心,便是这辨别笔墨的功夫,寻常人也是难以企及的。”
两人这般来回奉承着走到门口,朱槿忽地想起了什么,跟碧声道:“哎呀,突然想起来,方才出来得匆忙,从书架上拿了本书,如今却是不知道放在了何处。”
碧声道:“无妨,我待会儿替女官收起来就好,不知女官看的是什么书?”
“是《左传》,”朱槿一双眼睛感激地看向她:“如此便劳烦女官了。”
碧声到了门口便停下了,见她这样看着自己,不由一愣,随即道:“无妨,”又看向等着的芸香:“应该是女官的侍从来找女官了。”
朱槿略有些羞涩地笑了一笑:“你我都是女官,总是这样叫来叫去,不仅听起来怪别扭的,而且也显生分,姐姐要是不嫌弃,可以唤我阿槿。”
碧声也笑道:“我今年十七,应该比你虚长一两岁,若是妹妹不嫌弃我家世平平,我便唤你一声阿槿了,阿槿唤我碧声就好。”
朱槿乖巧道:“碧声姐姐好。”
碧声道:“阿槿若是有空,可以常来藏书阁阅读。”
朱槿应了声。
芸香见她过来,问道:“那可是碧声女官?姑娘同她认识吗?”
朱槿道:“上次比试,我抽的是藏书阁的题,当时便是这位女官负责审核,不过是今日才说了两句话,怎么了?”
芸香道:“奴婢不是曾被叫来这藏书阁帮忙晒书吗?当时便听闻这位碧声女官一向都是只埋头抄书,很难接近,没想到和姑娘相谈甚欢的模样。”
朱槿道:“我与她交谈,并不是不理人的样子。”
芸香便看着她那张脸:“我家姑娘毕竟与旁人不同,”又颇为奇怪:“姑娘不曾擦胭脂,嘴上怎么这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