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卿站在那发了一会儿呆。
老郎中瞄了她一眼,道:“懂些药理?能闻出来药的味道,练过吧?”
她很实诚地摇摇头。
“记不清了。”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布鞋,抱着刀转身就走。
吸饱了水的海绵,表面看似乎一点水都没有,然而一旦被外力压迫,就会溢出水来。那些藏在她意识深处的东西就好比海绵里的水,必须受到外界刺激才能从她的大脑中苏醒。更深层次的东西,更多的秘密还在沉睡,她能想起来的有限。
记不清了,她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哪还会记得自己是否接受过药理训练呢?
除了身上那把刀之外,她一无所有。
二月红站在另一侧,背对着她和人交谈,似乎在安排着什么。雪卿默默地走过去,在他不远处站定,抱着刀当一块安静的背景板。他们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可传到她耳朵里还是清晰得很,似乎什么声响都瞒不过她的耳朵。
两人说的差不多,二月红把来人送走,转身摸出一块干粮塞在她手里。
“你昏迷了一日,滴米未进,先吃点东西。”
雪卿低着头握着那块馒头,再三思考以后还是把它塞进他手里。说出来大概没人信,她不怎么饥饿,身体似乎有异于常人的调节能力,耐饿耐寒,剧烈活动以后也不会感觉太明显的脱力。
但是二月红不知道,他脸上带了几分怒色,把干粮又塞进她手里。
“吃。”他说。
“……不饿。”雪卿疑惑地看着他,不太能理解他怒气从何而来。
她不傻,这样的情况大多数时候发生在父母和孩子之间,他干嘛要训她?明明……明明……什么来着?
她摇了摇头,死活想不起来自己想说什么。
最后那块馒头还是她吃掉了,在对方的注视下吃的,连渣都不剩。
洪水来袭的第四日,暴雨似乎是停了,城楼外的水位没有太大的变化。城楼上的人越来越多,可还有大量的人下落不明。青壮年们一波又一波轮换着去找人,很快二月红也得再出去一次。这次他特地嘱咐不要带雪卿,众人也见过她晕倒的模样,一致同意。
可谁都没想到,在他们划着木筏子出去的时候,有人抬头,正好看见那一道纤细的身影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她带着那把沉甸甸的唐刀却丝毫不显得动作沉重,在众人的注视下从高空落下,长刀带着刀鞘砸在水面上,溅起一人高的水花,挡住了大家的视线。等水花落下时,她人已经站在另一侧的屋顶了。
没人看得出来她是怎么做到的。
站定的年轻姑娘连个回眸都没有,足尖轻点,朝着另一侧去了。
“二爷,这……”伙计们面面相觑,最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二月红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离开的方向,挥了挥手,道:“不用管,我们先去救人。”
反正,最后她总是会回来的。他信。
有这样惊艳旁人的身手,若是被保护的跟玻璃人儿一样,是害她。
终于把这一章码出来了,明天20号我查成绩,后天大概要考虑下去哪里读书的问题,所以这两天应该不会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