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于幕后除了保护自己外,只有可能是身体出问题,退休?断无可能”廖星星伸出食指在面前摇摇,“对老江湖而言,退休金盆洗手,意味着把生死寄托于他人,太危险了,只要他能动,他就会一直偷下去,那种偷窃成功带来的成就感,啧啧,难以言喻。”
看廖星星一脸陶醉样,冯恒远对着她毛绒绒的小脑袋一拍,呵斥道:“想什么呢?”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跑题了。”廖星星摸着脑袋惆怅,她拥有原身的记忆与情感,那种溢满心田的愉悦满足感,着实令人把持不住。
“总而言之,像跛哥这种贼老大,他只相信自己,如果有一天他放松了管/制,一定是他偷不动管不了了,只能靠内部斗争达成平衡来谋取自己的利益。”
“第二点,最牢固的盗贼团伙其实是师傅带徒弟组成的小集体,徒弟从小由师傅培养学本事,长大了帮师傅干活,赡养师傅,但正常好人家的孩子谁愿意做贼啊,所以徒弟一般来源于拐卖和贩卖的儿童,太大了不行太小了也不行。”说到这,廖星星身体微颤,手指收紧生生扎进掌心肉里。
冯恒远动作轻柔地把她的手掰开,将热水杯放到她的手里,暖意从手心传来,通过脊椎骨传到大脑,她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培养过程不美好,这是肯定的,最常见的手段就是饿,偷得到的有饭吃,偷不到饿着,在朴实不过,谁也不会养吃白饭的。”
“跛哥忽悠下面的扒手供养他,依我之见,除了这些扒手是他亲自培养起来的外,一定有过硬的社会资源,这才是他能在身体不好丧失团伙控制力后,依旧保证被供养最重要的原因。”廖星星斩钉截铁道,她觉得自己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冯恒远放下手中记录的黑色签字笔说道。
吴倩眨巴眨巴眼,看看左边瞅瞅右边,一脸茫然:“咱们讨论的是同一件事情吗?明白什么?”吴倩坚决不承认是自己的智商问题,现在的小孩鬼精鬼精的,这哑谜打的都快赶上队长和指导员了。
廖星星这才明白,为啥倩姐在刑警队只能做后勤文职,么事都是有原因。
冯恒远端起白瓷杯喝了口水,扬扬精致的下巴,示意廖星星给智商困难户解释解释。
“倩姐,你看,6.27恶性械斗案早不发生晚不发生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说明什么?说明跛哥的身体状态完全瞒不住了,风声都已经传到外面对头的耳中,他们受够了跛哥团伙在火车站在东城的业务垄断,在最虚弱的时候,找准时机狠狠地给了他们一刀。”
“6.27案后,斜眼他们没有选择低调避风头,居然还在行窃,甚至连公交车这样的小地方都不放过,如此急切,说明跛哥的身体状况十分严重,他缺钱缺到饥不择食,顾不上其他了。”
“而据我所知,能让一老贼急切到如此地步,不惜杀鸡取卵,甚至提前把部分社会资源交到斜眼手中,只有一个原因,他在花钱买命。”
“以前身体不好但还能拖,这一次肯定是拖不下去了,只要我们摸排全市医院中,近几年长期生病,最近花大加钱动手术的病人,很有可能就是跛哥本人。”
“器官或骨髓移植的可能性极大。”冯元恒接话道,“跛哥要维系自己的盗贼团伙,不太可能长期住院,但他的住处离医院也不能太远,他需要车,那辆黑色的桑塔纳,原本应该是他的。”
“现在这辆车是斜眼在用,说明……”
“他住院了!”冯恒远和廖星星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廖星星兴奋道:“平衡被打破,跛哥让出了部分社会资源,而在老贼资源中只能让不能抢的,只有可能是情分和人脉关系,我懂了,跛哥和志恒集团高层有关系,很深,还是起于微末的那种。”
“跛哥病情加重,只能住院手术,他的专车被斜眼借用,开出去销赃,范围已经出来了。”冯恒远平静面目下暗潮涌动。
吴倩目瞪口呆看着眼前两小孩,下巴都要惊掉下来,证据不足之下,三言两语居然把大致案情推测出来,除了天赋异禀,她实在想不出还有其他理由。
“现在去查医院,我感觉跛哥已经触手可得了。”廖星星激动道。
两双激动放光的眼睛望向吴倩,她摸摸后脑勺,撇嘴:“我去查,天才们。”
果然还是只能干打杂的工作,揉手帕哭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