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旺财一拍即合,当天就去报了名,试听了一节课。
说来也奇怪,到底是我们数学老师太笨,还是这个李乐老师太聪明。总之,我在她那听了一年多都没搞懂的知识点,这个晚上,却像当年在菩提树下坐了7天的释迦摩尼,一睁眼睛,突然间就大彻大悟了。
旺财的想法和我一样,随即果断离开原师。可是这个捣蛋鬼,在离开之前还不忘忽悠一大批同学过来,跟她一起“叛变”。
我问:“一下走这么多人,你不怕老师记恨你啊?”
“怕什么啊!”
提到自己的“战果”,旺财得意的拍拍手,一仰脖子道:“有什么大招尽管放过来好了,谁让她那么对我们家大若若的,活该!”
我摇摇头,随她去了。
一码归一码,玩笑开完了,正事不能忘。以前数学成绩不好可以归到代课老师头上,怪她不好好上课,怪她想钱想疯了……可现在换了一个各方面都让我们满意的老师,再学不好,就真是自己的原因了。
我和旺财都意识到了这一点,课下嬉皮笑脸,玩笑疯闹,一上课,立即收回满天乱飞的小心思,坐得笔直,眼睛分秒不敢离开老师,离开黑板。
星期天,我们照例比规定时间早来了半小时。
坐在大课堂里温书的时候,里面的小课堂刚巧下课,李乐老师先走出来,身后跟着刚刚上完课的学生。
佩佩眼都不眨的盯着看:“我靠!一对一!有钱!”
我也跟着偷偷瞄了一眼。
是李恒。
天渐渐暖了,尽管早晚还是凛冽如冬。
他穿着休闲款的针织衫,领口松松,露出内搭的白衬衫。细碎的刘海贴在额间,遮住英气的眉,柔和了线条,像极了月光下的梨花瓣,纯净,美好,晶莹剔透。
我再也移不开视线,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跟了上去。
我望着他走过无人的街,坐上了回家的晚班车,那亮起的尾灯明明又晃晃,朝前行驶了一段,随后消失在转角的路口。
夜已经深了,天空黑蒙蒙,无星亦无月。
马路空空荡荡,并无一行人,只剩下林立的孤灯,洒落一地微光。
回望时,我有些迷茫,原来竟已随他,走了那么远的路。
大门口,旺财打着哈欠等我:“我的小姑奶奶,课都开始好一会了,你可终于舍得回来了。”
“哦”,我故作平静的回答,“急什么,课不是还没开始吗?”
“你知道什么是校草吗?”
旺财收回了打趣的语调,在身后幽幽的开口。
“就是那种只要看一眼就知道这辈子和你一毛钱关系都不可能有的人。”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却是什么也没说。
尽管如此,我还是知道她想要说什么。
可是,靠近阳光,靠近温暖,靠近那么好那么好的人,真的只是我的本能而已。
是福不是祸,一剂催化剂而已。
自从上次看见李恒之后,我整个人像被打了激素一样,精神气十足。休息时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清醒就刷题不清醒便网购。常常门一敲,您的快递来了,打开一看,不是《5年高考3年模拟》,就是《天利38套》、《黄冈密卷》。
一天夜里,我妈睡觉睡了一半,突然直挺挺的坐起来看了一眼钟,两点半。然后倒头便睡,没多久又笔挺挺的坐起来了,直勾勾的看向我,半梦半醒道:“难不成你真的要考江大?”
我白了她一眼,都懒得搭理,低下头继续“刷刷刷”的做题。
那天以后,我妈跟魔怔了一样,见人就乐呵呵傻乎乎的说自家闺女要考江大,正在努力备考中……搞得人家都以为她得了什么痴心妄想症。
这些天,我的生活出乎意料的规律。四点一线,家,补习班,本班,还有……一班。
有人说,当你全心全意梦想着什么的时候,整个宇宙都会协同起来,助你实现自己的心愿。
虽然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安慰的话,不什么时候起,却好像在我身上应验了。
我知道我和李恒之间隔着文理的长河,隔着二班三班四班五班的漫漫长路,可是,一个年级这么多班级,我们,也只有我们,共用一个语文老师。
于是,机会来了。
大组长一拍脑袋:“哎呦,我语文试卷没带。马上要上课了,这可怎么办哟?”
“没事,没事”,我忙揽上这活,“我去帮你借。”
“你上哪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