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这般称呼……”
“时间不多了,还是遵从内心的好。”
“……”
这个男人正在把隗安宁往自己身边推,有点强迫他接受的味道。
他真的好久没有见到隗安宁。
这段时间里烠时不时就会想起那个女孩,她住在自己暂时逗留的公寓隔壁,每天都手忙脚乱地准备出门,疲惫地提着食物回家,做些随性的食物,她逐渐踏入自己的领地,每一个角落都有她留下的痕迹,甚至灯鹿和灿鲤身上都有她的气味。
烠心如止水这么久,如今每次的心灵触动都是源自她。
他无法拒绝这名少女,甚至想伸出援手,哪怕会给自己带来肉体上的痛苦也在所不惜。
这是个充满危险性的提议,无法判断青年提出这个建议的目的。
只有一墙之隔,但烠完全无法感觉少女,这墙壁的威力过于惊人,并不会给烠带来不舒服的感觉,对隗安宁来说精神无法承受对逝去之人的悲伤之心的,哪怕没有恢复记忆,身体也会给她带来不安的条件反射。
她过得也许十分辛苦。
没有人能够给予帮助,只能靠她自己,而她不知道自己已经深陷什么样的困境中。
烠的心口有点说不出的刺痛。
青年突然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斑驳掉漆的天花板。
“我们都一样。”
这句话里似乎包含欣慰,紧接着青年岔开话题。
“说起来真有意思,我们本来是这场剧的主角,结果都待在这,自以为是英雄的人们和坚持着自己的正义的人们倒是打得不可开交。”
眼下所指,除了烠与隗安宁与他,还有隗安宁体内的另一个灵魂,真可谓齐聚一堂。
“汝所知晓的,未免太多。”
“活得久就这点好处。”
“可知隗家家主的密谋?”
“能有什么密谋,那个男人只是接手前人丢下的烂摊子。”青年淡淡地说,“被推到这个位子,他就没有选择的权利,神佑祭不是他的发明,用那黑紫色的石头也不是他的主意,创造自己的信徒更不是他会做的无聊事,生在这种家族,可惜了。”
“那关于神佑祭,可否告知一二?”
“可以啊。”
青年毫不介意地诉说着自己知道的部分,听上去不过是靠仪式来建立家族的威严这种虚无缥缈的目的,直到最后他说道:“这次神佑祭把曾经八大家的后代都请来做为贵宾,恐怕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
烠立刻想到推着眼睛对他们傻笑的顾书贤,和决不放弃求生希望的罗栀子,心中顿生不安。
“妘家长子,历代不得离开封印之地,这是族训。”
“隗家大概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让她出来,这次的态度异常强硬。”
要让无辜的人们也陷入阴谋的漩涡吗。
事情越来越棘手了,但愿在外面的蜥珑和隗息能知道这些情报,和梦境使者们取得联系,届时能保护顾书贤他们就最理想了。
“对了。”
昏暗的灯光逐步混淆视野,青年把手伸进口袋摸了一会儿,突然从铁栏杆外抛进来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烠有些慌乱地接住,打开,眼里一片清明。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外面那些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的东西。
“这……”
“这个,交给你保管。”
他看待青年的目光突然复杂起来。
“汝不需要?”
“不需要。”
“吾以为……”
“让你失望了,我不是那么贪心的人,现在的你比我更需要这个。”青年自嘲地笑笑,猛地敲击铁栏杆,巨大的回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有机会的话,我还会再来看你。”九九99z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