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在你死之前想多了解一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了解了,又当如何?”
青年没有回答,脚步声逐渐远去,随着踩上老式木质楼梯发出的吱嘎声响的消失,烠再度看向手中的东西,把它重新包好放进衣服口袋。
这个人也有着无法摆脱的枷锁。
隗安宁一边吃着味道鲜美的龙虾,一边用余光偷瞄坐在旁边热切注视自己的阿姨。
她这两天有点搞不懂了。
隗阿姨对她比从前更好,每次都亲自送来各种好吃的,味道比记忆中的还要美味,许久没见到她的缘故,和她有关的事物都变得美妙起来,而她的脸色一次比一次差。
每次都在尽心尽力为自己准备大量食物,对食量没有任何怀疑,恐怕一直在花心思为自己准备食物,没有好好休息。
这样不太妙。
隗安宁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把她划分到需要警惕的那一类中,这么豪华的糖衣炮弹,她招架不住,何况这位女性从小对她犹如亲生女儿
隗安宁对自己树起隔阂感到几分羞愧。
家主夫人在自己吃东西的时候滔滔不绝说着她身边的各种事,她长期留在宅子里不怎么出门,能想到的故事屈指可数,从身边的人们那里搜刮来了各种各样的见闻,一边说一边看隗安宁的反应。
她对自己说的故事并不在意,或许只是想多看看她,多和她聊聊天,这样她就能满足了似的。
只要家主夫人来到这个房间,那些隐藏在墙壁中蠢蠢欲动的“东西”就不会出现,单从这一点,隗安宁还是很感激她的。
“安宁,你会不会怪阿姨?”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也是说有就有,有时前后毫无衔接。
“没有啊,阿姨给我做这么多好吃的,我为什么要怪阿姨。”
每次她来看自己门外的仆从总是注视着她们交谈,家主夫人视而不见,倔强地背对着门口。
这是在被监视着吗,隗安宁忍不住这样想。
她和隗家家主一直保持着很客套的距离,严格说来她并不了解叔叔的真实脾性,从最近看到的和听到的结合来看,他是个有城府的人,小时候为了她和隗息,阿姨经常和他起冲突,现在这种情况不见得会好转。
越是有这种想法,她越是为眼前的女人开脱。
“你好不容易回来,却只能住在这里……”
这话说了好几遍,隗安宁由着她感慨,怎么听都不会腻。
有人惦记着自己,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是很美好的事。
“对了阿姨。”她趁着门口的人精神涣散的当口,小声问出她很想知道的问题,“隗息现在还好吗?”
之前听说他休息,隗安宁就知道这小子肯定又搞出点什么事,当家主夫人一时嘴快说出他就住在自己隔壁时,隗安宁下巴都快掉了,堂堂隗家家主的亲生儿子跟自己差不多待遇,不可思议。
不用问都知道,他一回来就跟家主闹翻了。
可毕竟是亲儿子,这样是不是太狠了点。
“还不错,这孩子这次回来看上去文雅了不少,以前我做梦都希望他能这么有涵养,没想到养成了个闷葫芦。”
文雅?
隗息文雅?
隗安宁差点笑出来,这根本是天方夜谭,他骨子里就是个粗糙的大男人。
“阿姨教得很好啊,我觉得隗息跟其他同龄人相比就很不错。”
“你呀,又在安慰我。”
“我是说真的,隗息虽然在外面不怎么说话,但他的成绩一直很好,人缘也不坏。”
后半句纯粹是安慰,她把素未蒙面的梦境使者们也算了进去,作为对立立场还能和人家做朋友也是证明。
“他身体呢,身体怎么样?”
“挺好的。”
家主夫人的表情有些奇怪,她凑到隗安宁耳边悄悄地问:“安宁,你知道隗息现在在哪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