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文朝我吐吐舌头，给我一个同情的目光，转身去敲安德森的桌面。

安德森赶紧左手捧笔记本电脑，右手单手打字，一边思索一边跟着她走出咖啡厅。

我一脸崇敬地看着安德森，：“他一定会成功的。”

“你也会。”贺瑾言瞥了我一眼。

我吐吐舌头：“我可以吗？”

“因为我从未见过你有过休息日，也几乎未见你在午夜之前安睡过，更没见过有人在两个月内画的设计图摞起来会比本人还高，而且是在业余时间。”贺瑾言握紧了我的手，轻声，“我相信你一定会惊艳整个时尚界，相信付出总有回报，相信上永远不会辜负这样努力的你。”

我默然将自己的手指收紧，与他十指交缠。

其实我真的很想问一问，薇拉的回归与他的家族真的有关系吗？

而他现在为她所做的一切，是否全都是为了姐姐？

我嗫嚅着，却无法开口。

我有点害怕，怕听到他的回答。

贺瑾言低头看着我，抬起我的手，轻轻吻在我的手指上。

他此刻的表情如此虔诚，亲吻如此温柔，让我的心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而他凝望着我，轻声：“沐沐，我们都努力吧。我会去赌一场关系我们成败的局，而你，一定要不负自己的理想，成为超越所有前饶伟大设计师，让慕斯成为我们的骄傲。”

他凝望着自己的神情太过认真，灯光照在他一向沉静的面容上，光芒在睫毛上微微闪烁，那是不安的希冀，是孤注一掷的信赖。

我的心跳也仿佛被他睫毛的微颤带动，剧烈而急促，让我不自觉地心口抽搐，唯有用力地、肯定地点头，：“好。”

……

风暴开始的那早上，毫无预兆。

证交所内的交易员们上一秒还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日常交易，下一秒却发现，有几支股票红绿线的波动，陡峰突起，令所有人措手不及。

其中降幅最大的是ulizer，法国南部最大的服装原料制造商兼面料加工厂，24分钟内跌去10，暂停交易15分钟。

ulizer方还没有反应过来，交易员们也没引起重视，上报到监管之后便讨论打听，是不是棉花或者其他纤维原料期货那边出了什么波动。

15分钟保护时间已到，ulizer恢复交易，再度跌去875，今日停止交易。

沈行知靠在柔软的椅背上，吹着冷气刷着手机，看上面跳崖一样的走线，露出轻微的牙痛表情，自言自语：“浑蛋，居然真的动手了，我都还没来得及找借口逃出安诺特集团呢……”

沈行知看看周围，平常的夏日上午，少有人来的这一层，鸦雀无声、制冷过度，蒙着一片隐约的寒气，令玻璃内室的艾瑞克看起来更加冰冷，难以接近。

沈行知心虚地整理了东西，酝酿了许久，然后一咬牙走到门口，抬手准备敲门。

手刚刚抬起，他看见透明的玻璃门内，艾瑞克正巧走到门口，手按在把手上准备开门。

沈行知立即像被鹰隼盯上的鸟一样，迅速缩到了门边，抄起一本杂志架上的书，一边翻着一边转身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lynn。”艾瑞克开了门，大步走出来，示意他跟自己出去，“去一趟，五分钟后我在楼下等你。”

沈行知泪流满面：“我……我家里有点事，正想向你请假。”

“你今年所有的假期已经全部预支完毕了。”艾瑞克压根儿不理会，径直走到电梯口。

正在电梯口的a赶紧帮他按下电梯键。

沈行知看见徐徐关上的电梯门缝中，艾瑞克盯着他的目光，顿时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他抬手按住额头，怀着未能及时逃离暴风眼的懊丧，无奈收拾东西。

距离安诺特总部并不远，沈行知跟着艾瑞拷了那里之后，参加了一个聚集了几乎所有高层的会议。

十个大股东到了八个，还有两个开视频，这阵势，让沈行知顿时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一股不明势力在股市狙击，从ulizer开始，今日开盘后，我方控股的多家集团公司股票跌停，其中包括……”

映在大屏幕上的是几只受损最严重的股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