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知坐在艾瑞磕身边,望着其中血红色的“leen”,不知自己该用什么神情来面对。
“对方此次恐怕是有备而来,据我们查知,前几日陆续有大笔资金在证券市场抛售我方的股票,大多是空头,仿佛早已预知我们会遭受这场风暴一样,下属的多家公司被做空……”
沈行知无聊地转头四下看着,身旁艾瑞克带着事不关己又要避免河边湿鞋的疏离,双眼微垂,不知道是在认真倾听还是在凝神思索。
“所以目前我们最紧迫的任务,是立即找出幕后针对我们的那股势力,看是否有办法避免,甚至回击。”主持会议的集团主席苦恼得已经顾不上自己的风度了,无意识地揪着斑白的头发,“可幕后操控的人实在太厉害,各种代理、分身、隐匿用得出神入化,我们目前还尚未追踪到对方的任何蛛丝马迹。不过一旦有了收获,我们将会立即提起诉讼,不把对方打入牢狱誓不罢休!”
先揪住影迹再吧,大叔,沈行知在心里这样想,但看着屋内一群人同仇敌忾的模样,他打了个冷战,赶紧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
“沐沐,你明白这种感受吗?”沈行知一进门就重重地趴倒在沙发上,痛苦地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就好像,打入敌人内部的间谍,窃听对方计划时的那种忐忑与兴奋、心虚与惶恐。那群人还在重点讨论如何保住leen呢,要是他们知道下面开会的人中有一个列席者就是我,早已知晓了这次风暴却并未示警,还企图在这场风暴中趁机谋夺leen,肯定会把我五马分尸吧!”
我也有点心虚地安慰着他:“应该不会吧,我们……也算是在帮助安诺特托市嘛,对不对?”
“总感觉这是瑾言的鬼话啊……”
沈行知无力地将头埋入抱枕中,“的人还以为预先大肆做空股票的人就是这次的主谋呢,还在那里愤怒谴责追查。我们要是被逮到肯定完蛋了,这可是在发人家的灾难财啊!”
“但……我们也有风险啊,我们一开始并不确切知道对方下手的对象,靠的只是瑾言的判断。如果这一次他预判出错的话,我们在股市投下去的钱就会血本无归的。”
我抱着另一个抱枕,缩在沈行知旁边,心有余悸地辩解,“而且,我们也没有确切证据,根本无法去警告和安诺特嘛,对不对?”
沈行知点点头,依然烦恼:“可是,看着如今的模样,我们明知罪魁祸首却不去提醒,心里总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我把下巴抵在抱枕上,迟疑地:“可问题是,现在瑾言就在证券交易所直接操控这次的风浪呢,万一事情泄露,幕后黑手肯定会知道是成殊泄密,到时候报复到瑾言头上可怎么办?”
完这话,两人呆滞地互望一眼,都感觉心里涌起恐慌来。
我默默掏出手机:“我给瑾言发个消息,确认一下是否安……那个,晚上要吃什么,我们给他做好等他回家。”
我按着手机屏幕,想了想又问沈行知:“你……等我们真的收购成功之后,和安诺特会不会察觉到我们的行动,将来报复我们啊?”
沈行知面露迟疑:“这个……应该没事吧,成殊弄的那些做空的账户应该都很安全,反正就是等最后见底的时候把钱一收,然后用别人无法查实的手法将钱转到慕斯的户头去,吸纳leen的股票就行了。就算别人质疑我们钱的来源,但瑾言明面上有贺氏抵押呀,这不是很顺理成章吗?”
我点点头,依旧有点忐忑。
手机轻响,贺瑾言回复了。
“瑾言怎么?”
沈行知艰难地爬起来,“什么时候回来?”
我看了看手机,神情有点沮丧:“他不回来了,资料和需要控制的变故比较多,这几他没有任何余力管别的。”
“哦,对,数以百万计的数据需要他立即分析呢,祈祷他千万要做得滴水不漏啊,不然被的人发现就惨了。”
沈行知着,嚷着“那我们自己做饭吃吧”跑去打开冰箱看了看,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只能取出两个番茄洗了洗,递给叶深深一个。
我吃着番茄,蜷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出神地想着什么。
沈行知便问:“怎么啦,沐沐?”
“瑾言和我过的……”一桩生意的成败有两个要点,一是钱,二是技术。所以他去赌一场关系成败的局,负责筹措资金,而她,需要成为超越所有饶伟大设计师,让他们拥有别人无法企及的技术。
然而……我真的能拥有吗?
我的手中紧紧捏着那个番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薇拉设计的那幅裹挟强大力量的作品。
被击溃的信心,在一瞬间又让我的心脏收紧,开始瑟缩茫然。
胸口忽然一凉,我低头一看,自己捏得太紧,鲜红的番茄汁滴到了衣襟上。
沈行知诧异地看着我,问:“瑾言对你什么了?”
“没什么……我想起还有些事情没做。”我漫不经心地着,将番茄塞入口中,站起身走到室内,连自己手上和衣服上的番茄汁都不管了。
沈行知疑惑地走到门口看着,只见我扑在自己那汪洋大海般的设计图中,以几近疯狂的速度搜寻着里面的设计。
无数的设计图被我迅速过目,有些被我搁置到一边,有些被我直接丢进垃圾桶,更有些被我撕扯下一部分,凌乱不堪地叠在一起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