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时,他也才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是这界的玉君,也是害她变成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
江归寻那时就在懊悔,为何要为了一己私利,只为了怕聂家上来找江家麻烦而以未婚妻之由害清言奄奄一息。明明是她咎由自取,他那时也没有回江府的想法,又有谁会将黑锅盖在他头上?
那会聂玲珑醒来后,他更是坚定自己不回襄阳的想法,不管聂玲珑了什么他都没有记在心里。
可是,现在却有一句话他在梦中忽的回忆起来。
“老将军,快不行了……”
老将军,快不行了。
江钰,快不行了……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那脑中仍是回忆起聂玲珑的那句话来,她什么意思?她江钰快不行了?可是自己回来的时候,看他除了咳嗽咳得频繁一些,也没什么异样啊……
他以为江钰咳嗽只是感冒时长未好罢,因为年迈感冒也经常好不快,所以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异样。
可是如今,他的脑子仍在回荡着那句话,让他不得不引起注意来,在自己征北后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从未去打听过,也不知何情况。只知道,江家给自己办了场葬礼,其余的,也不知晓了……
一开始于子忻就拿江家作为他的把柄,他应该也是清楚,可是自从在城墙上见过后便就不清楚了,兄长亦也去了塞北,而唯一知晓后续的,也就是聂玲珑了。
他这样无意坐起,也惊醒了清言。她躺在他的大腿上,抬眸看着他,那双亮眸犹如黑夜之中的星星,点亮了他原本漆黑一片的世界。
他擦了擦自己头上冒着的冷汗,旋即低下头去,揉了揉她的头发,轻声回答,“没事。”
“是做噩梦了?”
“嗯。”他话时还带着鼻音,垂下头时,清言却始终看不出他眼底藏着的情绪。
她也坐起身来,让他靠在自己肩头上,而她也缓缓拍着他的背,似是安抚。
江归寻闭上眼,闻着她身上的体香,顿时心旷神怡了许多。
他忽然问,“你可还记得,聂玲珑之前在万木堂过,江钰病危了?”
江钰病危?原来他做的是这个梦啊。
清言沉默些许,直到四周空气将近凝固后,她才在寂静之中开了口,“我好似没有印象。”
见此,江归寻也不再多问,只闭着眼躺在她的肩头上,不一会儿,便在她的安抚中睡了过去。
听着他渐轻渐缓的呼吸声,清言不禁叹了声气。
也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也像今日那般睡得那么沉,以后做噩梦的时候会不会一夜都睡不着……?
她其实知晓江钰的结局,就死在了自己死后的半年,那时江归寻刚打算走出来,江钰病死又给他一致命一击。
那时他懊悔自己为何没有与江钰和好,到最后索性把自己所有的锋芒给露出,而心底的那点温暖,亦被瞬时结成冰。
那时,是他高光的开始,也是他死心的开始。
清言垂下头,侧目看着他,看着月光洒在长睫,在他的脸上有着微微倒影,而他呼吸平缓,显然已是睡着了。
清言轻轻将他放回床上,旋即心翼翼地帮他盖好被子,自己也缩回床上。
躺在床上后她又失眠,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眼睛一直盯着花板,直到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