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总是在推波助澜!
“她爸,中午留两扇排骨,要是还有骨头就还留两根骨头。”罗玥拿着电话坐在摩托车后座给梁志华打电话,“什么?只剩猪脚了?今天生意怎么这么好!”
“妈,这都是十一点半了,平时都收摊了好吗!”摩托车跟着前面的电动三轮车开得特别缓慢,能清楚听见罗玥在耳边欢快地吩咐着。
“你别出声,净给我添乱。”罗玥还有菜没有说完整,“瘦肉要是还有就留一点,还有别忘了到镇上买点配菜跟猪肉炒。”
“洋葱也可以,别买苦瓜,估计人家孩子也不喜欢。”
“好好好,暂时就这么多吧。”
“啊啊啊,还有就是别忘了买几瓶饮料,营养快线和果汁都可以。”
罗玥说了一通之后,终于心满意足挂了电话。三轮车开得很慢,前面是梁筏呈和黄路友,还有就是他奶奶。
没错,黄路友去她家做客。农村人的一个特点,热情好客自来熟,邀家吃饭事常有。但是,也算是事出有因,不然他二人也不会这么厚脸皮就过来了。
命运总是抓弄窘迫的人,让他看起来更加滑稽。
而命运这次决定抓弄梁巧诗,那么她真的逃不掉,这不就苦了黄路友了吗。
三十分钟前,所有人都各司其职,准备完成收割任务,梁家姐弟甚至开始往回收割,收拾黄路友落下的那部分,眼看着就要结束了,突然一声“卧槽”打破了安静的局面,黄路友割到手了。
罗玥手脚麻利,用的工具也是经过她自己私人打造的。在出门之前她特地用磨刀石打磨了一下那把镰刀,所以她给黄路友的镰刀比梁家姐弟的更加锋利,平时她自己用绝对没有问题,只是不熟悉的人稍微不注意就会蹭到手,使用的过程中如果比较鲁莽,就可能直接割到肉。黄路友是个没有拿过镰刀的人,一不留神就把左手食指割掉一小块肉。
罗玥直接扔掉手上拿着的一把稻谷,往黄路友那边冲过去,鲜红的血从割开的口子一滴一滴滴在土地上,就几秒的时间,染血的泥土变得褐黑色。
梁巧诗看他邹着眉头,任由伤口滴血,“你先用拇指按住伤口吧,不然就失血过多了。”
“我手脏,有细菌不能乱碰。”作为一个接受九年义务教育的人怎么这么没有常识。
只是梁巧诗觉得哪里来那么规矩,肯定是优先解决主要矛盾,“条件简陋就先止血吧,怕感染的话待会去诊所处理一下就好啦。”
“哎哟,这可怎么办啊,那么大的伤口。”罗玥仔细瞧着伤口,割到的恰是食指关节的下面一点,连皮带肉还有一点粘着没有掉下来。“狗呈,你赶紧去摘一些止血的草碾碎了过来给他敷着。”
没等罗玥说完,梁筏呈就已经冲出去找了,这种草田里很多,而且也经常会用到。
“都是婶不好,忘记把镰刀给你换一下。疼不疼啊?”罗玥抓着他的手,血还在流着,只是没有刚才那么严重,周围的血迹已经干涸。
“没事的,婶。是我自己笨手笨脚而已。”黄路友庆幸自己不晕血,不然看到这么鲜红的血准是一头晕过去。
黄奶奶也从上面跑下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那么大个口子。”黄奶奶心疼的看了一眼,一层皮,本来黄路友也不胖,手就没多少肉,但是这次居然能看到。
“先冲洗一下伤口吧,那瓶虽然不是矿泉水,但也是白开水,算是煮开消毒过的了,就先凑合一下。”梁巧诗手里拿着本来喝的白开水,很自然托起黄路友的手,把水淋在上面。
突如其来的刺痛感让他惊叫了一声,“不好意思,你忍忍。”梁巧诗一边淋水一边嘟起嘴往伤口吹气。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黄路友只能看到她头顶的草帽和她小心翼翼的动作。
“梁巧诗。”黄路友现在很想看一下她的表情,看一下她的脸。
“嗯。”梁巧诗条件反射地抬起头,迷糊了大概两秒钟,反应过来就慌乱低下头。
黄路友看到了,她的脸蛋红红的,几根汗水湿透的头发糊在上面。
“姐,来。给他糊上。”梁筏呈在田头找了一种经常用来止血的草,随便用石头在石板上研磨了一下。他也叫不上学名,就是从前流传下来,一代传一代。
“不能直接吧。我还是现在回去让医生处理。”黄路友看着他们一顿操作猛如虎,有点狐疑。完全没有一点科学依据,要是感染了岂不是整只手都废了。
梁巧诗看着他一脸嫌弃的模样,知道他没有过这方面的体验也懒得跟他计较,“没事,你不用害怕。成千上万的劳动人民都替你试过药了。”
是啊,几千年的智慧结晶呢。梁巧诗一手扯过他的手固定好,清洗过的伤口,周围都有点泛白,梁筏呈拿着那坨草泥手疾眼快地糊在上面。
碾碎的一团草糊在上面,草汁顺着指缝流出来,看着有点难受。不一会就看到有红色渗出来,混着绿色的草汁,颜色就变得相当奇怪。
草汁渗透到伤口里边开始有点刺痛的感觉,他用左手的大拇指按在上边,不一会,拇指就有点发酸。
“那就现在回去吧,现在去老刘头那里处理一下。”黄奶奶生在农村,也见识过这种民间的止血方法,只是黄勇在家总会讲一些科学常识,耳濡目染。不过主要还是心疼孙子,由医生正规科学地处理肯定放心一点。
“怎么就这样回去呢,先回我家。”就这样让他们回去,罗玥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黄路友猛地看向梁巧诗,梁巧诗拉了拉罗玥的衣袖,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妈,你怎么这么自来熟啊,被为难人家。”
罗玥不以为然,撇了撇嘴,“这怎么是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