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那呆子也在宴席之中。
宫宴喝得正欢之时,那太后忽的说要宣布一桩喜事,将她和那呆子从坐席上叫到了殿中央跪着,眉目和善地问各皇公国戚,各肱骨大臣他俩是不是极为合适,不等她开口,又贴心地语同她道:“楚悠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谈一门亲事了。”
她没反对,是因为如今还不能明面上跟她唱反调。那呆子也没反对,想来是忠心耿耿惯了连句不都不会讲了。
不是说心高气傲吗?不是说出淤泥而不染吗?
怎么在看到她流连于那种地方的时候他还是不知悔改?
这婚姻来得突然,她这当事人却对这门喜事丝毫不上心。只是每每在宫中遇到他还是会十分尴尬。
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向自己表白。
她依旧在他面前毫不避讳地谈论着那地方的场景,可他只是微微皱眉,却也从未说过什么。末了,他拉住她要转身离去的手腕。
“楚悠,我之所以那么渴望到战场上厮杀……是因为你。”
她讶然回首。
他忽的就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她揉进怀里,她挣扎了一番,怎奈女子的体格于男子而言确实有一定劣势,只得安分守己地任由他紧箍在双臂之间。
原来竟有男子的胸膛是这般的宽厚,肌肉是这般的有力,与牧哥哥那瘦骨嶙嶙的模样全然不同,原来竟也可以这般的……有安全感,让人觉得好像敢放心托付。
“楚悠,也许于你而言,那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往事……那年上元佳节,我被那鞭炮轰入护城河,是你把我从水里捞起来。”
楚悠叹了口气,好家伙。她确实不记得什么英雄救美的事情了,相比有这个闲心注意这些,她从前有太多值得关注的迫切之事。
“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当初见死不救。”她的手臂微微用力,将他的胸膛推远了些,可那人的气息依旧离她如此之近,呼吸缠绕,她只觉得耳根发烫。
“我知你年少四处颠沛流离,再见你之时,已是你十二岁那年领兵出征,我在城楼上遥遥望你单薄瘦弱的身影,被那厚重的铠甲压着,你可知我有多心疼。”他的眼神为何要那般温柔似水,他为何要尝试着这般撩拨她早已坚硬似冰的心思?
“我不愿你承受那些你不该承担的责任,你值得更好的保护,而不是不得不学着成长,不得不学着保护他人。”
“楚悠,你想保护世人,而我只想护你周全。”
莫非是那老毒妇的阴谋?
她瞬息从迷迷离离的温声细语里扯回了几分清醒的意识。
是了,先帝三下江南,寻常人知道是为了访查民生,却不想只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可怜她的母亲至死都没有一个该有的名分。当初母亲性情是何等的刚烈,永不轻易委身与人,虽家道中落却心气颇高,也有人说她不识好歹,不懂审时度势,可她不过只是想维持最后一丝
可怜的尊严,却阴差阳错遇到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