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恶毒的盯着柳不语的背影,语气阴森的叨念着,“那本该是属于我的。”
藏书楼有五层,一层比一层小,藏书看模样也更加珍贵。
五楼便是顶层,楼梯口站着一位模样高大的布衣长须男子,应该是晏家藏书楼的管事,看到晏老家主和柳不语上楼,便自主让开了楼道口。
柳不语看着五楼的藏书,有些古朴,但摆设上可没有什么新奇的,有些不敢相信。
晏老家主笑着说道:“柳道长,这第五层虽不准外人进入,也有管事看守,但却不是所谓的顶层,晏家经历了几百年的风风雨雨,怎么可能将家族中的重要的东西这么随意摆放,且随我来。”
柳不语看着高大的管事又堵住了楼道,就跟着晏老家主走过了一排排桂木雕刻的书架,书香木香浓郁。
晏老家主走到了一堵墙面前,轻按墙上的的画卷,墙开了一人宽的一道门,走入其中。
柳不语一激动,门后便是自己想了十年的武学秘籍,便迈步踏入,却发现不见晏老家主的人影,伸手不见五指,柳不语叫喊了两声,无人答应,往前走了一会,居然还没到边,这个地方大的有些超出想象。
柳不语前走后退,左跑右跳,累的气喘吁吁连边都没摸到,不过丝毫不慌张,他一个红叶山的穷道士,晏家也不会图他的什么东西。
这时黑暗中有风吹过
一道听不出是男是女的声音响起,“柳不语!柳不语!”
柳不语感觉到似乎被人看透了一般,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声音说道:“待我瞧上一瞧!”
柳不语瞬间眼神变的迷离。
……
时间流逝,似乎弹指一挥间。
柳不语凭空出现在了一座密闭小院中央,浑身被汗水打湿,如水中捞出来一般,似乎还未回过神来。
晏老家主上前拍了拍柳不语肩膀,柳不语才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
“柳道长既然过了问心阵,便不算恶人,前面的屋子中珍藏不计其数,柳道长需好好取舍一番才行。”说完晏老家主走了两步便摇身消失不见了。
柳不语满眼血丝的看着面前的屋子,两耳不闻,只是脑海中的那棵柳树迟迟不肯消失,而身后何伯坐在了院子中的小竹凳上,沏了一壶茶叶,满院飘香。
“柳道长,这几日我便在屋外,有何事情出来叫我便可。”
柳不语还有些虚弱,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了院中小屋。
“柳道长?真的没事?”
何伯问的模棱两可。
柳不语停下脚步,摇了摇头,“只是小事而已!”
何伯若有所思,晏家仅存的阵法问心,可没有伤人的本事,但柳不语现在状态奇怪,却有不是这么回事。
……
小屋没有门窗,却明亮无比,一颗颗夜明珠镶满了屋子,屋子中每一个角落都洒满了光辉,书架为了防火,是用青铜打造,每一个大理石台上,都安安静静的躺着一本古书,这屋子要说是藏书楼,却更像是葬书楼,外面的何伯就算是守墓人。
屋子中石桌上,摆放着一副蚕丝手套,柳不语带上后,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不去想刚刚黑暗中清晰记起的往事。
因为压抑了太久了,因为文老头的救命之恩,因为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柳不语已经困了十年,他不想再看到当年的一切。
柳不语拿起了第一本书,《习武论》关独注,言语犀利,讲了些牧叔不曾告诉的东西,尘土境虽不起眼,常被江湖中人看轻,但尘土境却是修行中的重中之重,筑起一切的根基,切忌不可图快,否则往后会寸步难行,尘土没有捷径,只有苦修。
而上三脱俗境,则靠的不是苦修,而是明悟,明悟自己的路,明悟自己的道,脱俗非是脱凡俗,而是脱武俗,至于脱武俗,书上说的太云里雾了里,柳不语看了白天都不明白,只能先背下。
随后柳不语往下翻去,想看一看所谓的九俗以后,又是什么的风景,却只翻到了一页,上面只写着四个字。
风雨无惧。
柳不语看不明白。
只能接着找第二本书,年代比第一本书晚很多,几十年前所注,样子还是很新。
此书奇特在于以太祖为论,淮汉太祖自幼并非天赋异禀,却能以战养战,靠着心中王霸之气,第一战后脱离尘土,再而脱俗,靠着屡败屡战,最后在能有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
柳不语摇了摇头,太祖有敌军让他练手,自己却不可能,淮汉境内早已无战事多年,去边军也不一定能上战场,此书对自己用处不大,但柳不语还是保持文老头培养的优良习惯,默默将书背了下来。
时间如白马过隙,柳不语早已废寝忘食,不知外面是何时辰,就在柳不语继续找下本书时,却停住了脚步,眼前有一本绣花红纸书吸引住了自己,上面金灿灿的几个大字。
《妃子笑》
柳不语忍不住拿起书看去
朱红墙下
妃子笑,薄情郎
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
书中只有一段悲惨的宫廷秘史,和一种名为妃子笑的毒药记载,柳不语将书本放回原处,不知为何,有些心生悲凉。
柳不语拍了拍脸颊,努力忘记刚才红书的事,来到院子的角落,匆忙的从水缸中舀了一瓢水喝下,继续回到屋中背书。
屋子中时不时传出拳打脚踢的声音,何伯生怕柳不语入迷拆了书屋,只好将竹凳搬到门口盯着柳不语。
柳不语如同疯魔
他第一次觉得,江湖如此触手可及。
却不知,进了麓泉城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在江湖,注定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