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宅大院中搭起了戏台
戏台本狭隘,却演尽世间百态。
戏台之下,一张八仙桌上,摆满了瓜果梨桃,糕点茶水。
做尽了麓泉城中肮脏生意的柴爷,一人独坐,干瘦的脸颊,身上穿金带银,一手的戒指,摇头晃脑,跟着台上的鼓点轻声哼着。
“柴爷!”一人走进院中低着头,态度恭敬。
柴爷继续哼着曲调,直到一场戏结束才开口道:“罗涛海,你知道这是出什么戏吗?”
“太祖皇城平叛!”罗涛海目光闪烁,看着自己的脚尖。
“那你说上一说!”
“太子御外敌,皇城无人护,当时太祖垂垂老矣,齐王叛乱围城,太祖让都城门户大开,骑战马,披金甲,手握黑龙枪,在都城十里长街上,万军之中取得齐王首级,叛军被太祖杀破了胆,溃败逃亡。”本是如此有些豪情壮志的故事,罗涛海却说的平平淡淡,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柴爷拿起了一个桌上的蜜枣,丢入口中,说道“你还没有说完呢!”
罗涛海沉默了片刻,慢慢的吐出了话来,“太祖手握齐王首级,势不可逆,坐龙椅而亡。”
“世间皆不可拂我意!连儿子都能亲手手刃,这才是真豪杰!”柴爷神色向往,起身拍了拍罗涛海的脸,说道:“这几日贾少爷交待的事情实在太多,现在才想起问你,那姓梅的婆娘答应了没有?”
罗涛海丝毫不敢抬头说道:“柴爷,还没有松口的意思。”
柴爷抬起手看着手指上的玛瑙翡翠,神态享受的说道:“这女子还是性格刚烈的有滋味,否则与那青楼妓院有何异,而那婆娘长相貌美更是上上品,这事嘛...你以后不用管了,待贾少爷事情了了,我亲自去。”
接着柴爷一转话锋,“听说!你管辖的地盘手下人很活跃嘛,废了不少人?”
罗涛海低着的额头上出了丝丝细汗,说道:“这几日外乡人实在太乱来了,如果不施展些手段,他们只会在柴爷的的地盘上胡作非为。”
柴爷闭着眼睛,点了点头,似乎对罗海涛的回答比较满意,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我喜欢这出戏,可不是因为什么太祖勇武,而是弱者该死,仅此而已。”随后睁开眼看着罗涛海,眼神似毒蛇般阴冷,拍了拍肩膀说道:“所以很看重你,不要让我失望!”说完摆了摆手。
罗涛海依旧没有直视柴爷的双眼,独自退下,走出不远处,擦了擦额头的汗,低声冷笑了起来。
戏台上又响起了鼓点声,一位位花脸走了上来,这次唱的是葬马骨,高腔响起。
柴爷身边多了一人,阴沉的说道:“柴爷,为什么不做了那阳奉阴违的家伙?”
柴爷依旧跟着曲调摇晃着脑袋,平静的说道:“有用的人,要等没用的时候死,才最为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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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府外
郁先生摸着手中花蝴蝶的小脑袋,说道:“小家伙去吧!”
花蝴蝶乖巧的看了一眼郁先生,便如一股青光冲进了晏家宅邸。
晏家厢房小院中
柳不语得到了晏尡的机会,但也要按晏家规矩先沐浴焚香。
身前檀香烟雾袅袅
柳不语百无聊赖,便想起了陈老家主所送的木盒,拿起了木盒中那本破烂不堪的书籍,书籍前三页都空白无字,第四页却赫然写着
天地藏气卷一
天地之道,气乃万物之本
太虚一气,化天地之形
……
柳不语一字一句细细看去,短短几百字看完后,却似懂非懂,有些不明白这本书到底有何用处!
突然
柳不语感觉袖口被什么东西拉扯,转眼一看发现是花蝴蝶在撕咬着道袍,高兴的一把将花蝴蝶抱起,发现小家伙不只重了一点,个头也大了一圈,“你这家伙都吃了些什么?”
花蝴蝶则觉得自己算是打过了招呼,便挣开了柳不语的手臂独自跑到院子中晒起了太阳。
“这郁先生到底是何人?”柳不语越发的好奇了。
眼看时辰不早了
柳不语便起身走到院子中,抱起了花蝴蝶叮嘱了几句,也不管花蝴蝶是否听懂,便出了院门向藏书楼走去。
……
藏书楼前
挤满了晏家子弟,有人说从顶层出来后会霞光满天,有人说会踏云而行,人与亦云者居多,但藏书楼顶层的神秘感倒是越来越浓。
最让晏家众人想不到的是,连晏老家主也到了,一身宽袍,有些闲云野鹤之意。
晏老家主郑重其事的说道:“柳道长入我晏家书楼顶层,需约法三章,第一不可私拿藏书,第二不可外传于人,第三不可用书中所学伤我晏家之人,柳道长若能做到,便在这香案之上上三炷香,心头立誓。”
柳不语将道袍长袖撩起,手接过三炷香,拜了三拜,说道:“在下柳不语,今日起誓,入晏家书楼所学皆按约法三章,如有违誓,晏家人人可诛之!”
晏老家主点了点头,说道:“柳道长跟我来吧!”转身走进藏书楼。
柳不语回首望了一眼人群中还是没有晏韵的身影,便有些无精打采的跟了进去。
树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