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波谷,位于汾河以西,临汾以北,中平五年二月,河东人郭太于白波谷率众起事,名曰白波黄巾。
郭太以白波谷为根据地,聚众十万,北攻太原,南下河东,相当活跃。不仅如此,他还召集能工巧匠,沿永固一带修寨筑堡,凭险拒守,名曰白波垒。
白波垒濒临汾河西岸,盖以汾河为天然屏障,彼此互相联防,互相呼应。
唇亡齿寒,如今张燕已死,黑山军群龙无首,上党的匪患基本肃清,但白波谷内的叛军始终是一根鲠骨之刺。
吕布若想出塞北击匈奴,这根刺不得不拔。
而张燕阵亡的消息也像狂风一样刮进白波谷,一时间,白波军如临大敌,郭太即令帐下的渠帅韩暹、杨奉、李乐、胡才领兵驻守各个隘口,以防并州军南下。
果然不出郭太所料,长平一役后,吕布迅速领兵南下,以翼城、临汾为据点,安营扎寨,逐一击破,步步蚕食,将整条战线压在白波垒上。
只要攻破白波垒,白波谷将无险可守。
一连十几天,厮杀声响彻了白波谷的内外,不仅是防守山谷内要道的隘口的白波士卒听到了动静,就连白波军老巢中的妇孺老幼也是听着喊杀声震天,彻夜未眠。
所有人都知道,此时进攻白波垒的只是并州军前锋,其主力驻扎在临汾,现在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并州军主力一旦临阵,那将会是一场血战、死战。
竖日,赤红的朝阳笼罩在白波垒上空,白波军士卒静静地依靠在女墙后面,疲惫地簇拥在一起,刀枪横七竖八地散落在他们身边。
“你们说,咱们这次打得过吗?”一个士卒轻轻推开额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
“难啊,匈奴人彪悍吧,还不是被吕布打得退回北疆,不敢踏河朔半步,只能在苦寒塞外重拾游牧生活,你们说可怜不可怜?”
“听说屯留一战,吕布单骑冲进黑山军战阵,匹马纵横,如入无人之境,连斩张燕帐下六名渠帅。”
“那怎么办?要不投降?”突然有人颤巍巍地说道。
“不可,你我家人皆在谷内。”立即有人厉声阻止,显然心有余悸。
当初起义之时,上到将领,小到士卒,其家人都被郭太迁进白波谷,如今看来,倒像是挟持。
一损皆损,一荣皆荣,只要家人还在谷内,白波军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战。
哒哒哒哒!
急促的马蹄声在宁静的清晨显得特别清脆,士兵们纷纷战起身来往城下眺望。
一匹狂奔的战马驰骋而来,马上是一个浑身是血的白波军斥候,背上插着数支利箭。
“并州军!”受伤的斥候在白波垒下高喊,拼尽最后的一丝力气高喊:“并州军主力杀来!”
话音刚落,斥候哇地突出一大口鲜血,顿时跌落马鞍,气绝身亡。
“并州军来了!”白波垒上一片惊慌失措,向城外张望的白波军士卒纷纷缩回脖子,好似已经感觉刀战刀的锋芒已架在脖子上,森冷刺骨。
隆隆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