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琰特意放慢了手中速度,等到手中的山鸡收拾完了,也不见大宅有人来,回到屋中,放好家什,齐琰也没什么要做的了,躺在床上头枕双手,想着这一路怎么去京城,这京城只知道在永阳县的西北面,多远也不知道,走水路还是走陆路,还是得找人打听。至于行李,看这家徒四壁就知道没啥行李好收拾的。
其实齐琰准备离开齐家村还有另一番考虑,虽然说他打了齐家大宅的人,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毕竟是别人的地盘,自己亮出来的身份确实吓人,可是京中子爵府早就不管他,由他自生自灭,大宅那边的人多少心里也有数。
自己睡觉又不能睁着眼睛,万一让人抽了空子给下了黑手,没个给他伸冤的人,报个意外身亡,京中子爵府怕是会暗中庆贺。
“有人吗?”院外传来喊声,齐琰起身出屋,见得篱笆门外,有十几个人,叫门的见屋中出来人,后退几步,露出两个身穿吏员服饰的中年人来,两人身后是五六个面色通红的汉子,一见就知道是中午喝了酒,再往后是一辆大车,上面满满堆着粮袋。
齐琰认出前面两人中,留着几缕胡须的是齐家的大儿子,县衙的户房书办齐审,见过几次,几年前说过话,现在认出不过凭着那身吏员服饰,另一个吏员是一身衙役打扮,满脸横肉,板着个脸,上下不停的打量着齐琰,面露不屑之色。
比之昨日齐管家直接带人进院,这些个人倒是多了点礼数,不过带着这么些人,不知道是不是先礼后兵了。齐琰走到门前,也没伸手开门,站在门前,看了下齐审,“这是给我送租粮来了?”连个称呼也不给齐审。
齐审神色未变,隔着篱笆门对齐琰说道:“家中管家胡作非为,我父老迈,我忙于公务,倒是不知道竟然得罪了乡亲,是我家的过失。”话中一句不提齐琰的身份,也不提他家儿子的胡闹。
齐琰见他言语将过失转到管家身上,哂笑一下,也不追问,抬手指了指装粮食的大车,“这是多少粮食?”
齐审回头看了眼粮车,回头道,“今年的五石,加上去年两石半,一共是七石半。”停了一下,见齐琰不接他的话,接着又道“至于赔礼吗?你划出个道来,我们家接着。”后面这句倒是转成了江湖语气。
齐琰见此,想来这齐审还是想试探他啊,盯着齐审看了一眼,“赔礼啊?你家看着办?”
抬手指了指粮车,“这个粮食呢,这么多我也吃不完,能不能麻烦你帮忙给换成银钱来。”
边上的李班头见两人言语来去,齐琰竟然跟齐审平齐交谈,不见露怯,转头对着身后的几个帮闲使了一个眼色,几个帮闲立时涌动起来。
“换成银子,要不要把这米做熟了喂给你吃啊?”
“这是哪家的孩子,你家大人呢,有你这么待客的吗?隔着院门说话。”
“我们衙里的齐书办和李班头一起,这整个永阳县就没谁家敢不让进门的,你小子很狂啊。”七嘴八舌的吵嚷起来。
齐琰看看不动声色也不出言喝止的齐审,又看看一旁一脸瞧好戏的班头,拥搡着往前挤的几个帮闲,这是来吓唬小爷的?小爷我可不是吓大的。
“门就在这里,想进来自己开,一个破篱笆门,踹开也成。”
几个帮闲见齐琰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转头看齐审没有表示,再看李班头,李班头点了一下头,五六个帮闲一拥而上,撕下篱笆门扔在一边,一拥而上进了院子,只见齐琰后退两三步,这几个帮闲也没准备动手,想照着往常无赖的模样,四面把齐琰挤在中间,也不动手,只是吓唬,无赖的惯常手法。
奔在前面的帮闲还没靠近齐琰,胸前猛地如遭重锤,后仰飞起,双手乱抓,带得身后两人随他一起踉跄后退,齐琰踢人的右腿落地,就势一个后旋踢,左脚正踢在左侧的帮闲脖颈之处,那帮闲被踢得飞起撞进菜地。
齐琰双脚落地,身子半侧,躲过右侧一人的一抓,就势抓住他手臂,脚下一踹,正踹在那人膝侧,同时身子向后一跃,拉的那人平飞起来,重重平摔在地上,齐琰再一起脚,点在那人肚子之上,那人一下抱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哀嚎起来。
这几下兔起鹘落,齐审和李班头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儿,就见几个帮闲滚了一地,下意识的后退,就见齐琰以前冲之势奔了两步,抬脚踏在一个被带倒刚要起身的帮闲后背,腾身飞起,跃出篱笆墙,双腿在空中一个前劈叉,脚尖正搭在李班头肩上,李班头肩头顿时如压了千斤重担,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齐琰身在空中,就着李班头肩头这一个借力点,就是一个风车般的翻身,一脚落地,一脚顺势甩出,踢在齐审的肩膀上,正把他踢进身后的长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