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人接着又道,“这严氏是怕这爵位落到齐昭之子身上,做出这等欺瞒之事。当初齐昭得了大赦,陇右卫开出路条,齐昭父子回原籍一路穿州过府,知道的人不在少数。要是这个折子报到朝上,有人在朝堂之上指了出来,这就是我们司封司失职。”
“她严氏要过继谁咱们不管,但是想要恩荫,必须是齐昭之子,她不去接人,我们吏部下文,让地方官给送上来。这事若是让后宫知道,严氏也少不得挨上一番责罚,没一丝大家风范,是勋贵之耻。”
发作了一番后,提笔在折子上写了几个字,对那主事说,“这折子打回子爵府去,这话原封告诉子爵府,子爵府不去接人,我吏部行文让地方送齐昭之子进京,我看这脸她还要不要了。”
王主事回了公廨,自是不能照着郎中大人的意思,到子爵府去骂人,提笔写了一份书札,连着折子一起交给小吏,送到了勇毅子爵府上。
勇毅子爵府后院正屋中,严氏听得身边识字的丫鬟读了被退回的折子和书札,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抬手将手中的茶盅摔在地上,正屋中一片安静,呼吸可闻,严氏坐着喘了一阵气后,方吩咐到,“去,让齐安去请了二侄少爷来。”
等到严肃被从家中请进了子爵府后院正屋时,见到严氏和她儿媳齐昐的妻子秦氏都在正屋等着他,也不知婆媳间商量着什么,严肃行礼见过了姑母。
严氏道,“哎!递上去请封的折子被吏部打了回来,你说吏部怎么知道齐昭还有个儿子的事儿的。”
严肃闻言也呆了一下,“那孩子不过是在一个穷山沟里待着,怎么会有人知道的。”
严氏怒道:“也可能是这府里的下人不小心走漏的风声,这京中就没有哪家能藏得住事儿。”
严肃知道他这姑母迁怒的毛病又犯了,下人嘴不严,是她这个主母治家无方。遂开口劝道,“当时只有齐安带着一个长随去接的齐昭回原籍,这些年在府里都没有这样的话传出来,怎么会是府中泄露出去的,怕是别的地方让人知道了。”
“那又是怎么知道的?”
“姑母,怎么泄露出去的不过是过去的事儿了,还是先把这孩子接过来吧,若是真叫吏部行文地方给送进京来,这子爵府的笑话可就真闹大了。”
严氏按压出心中的怒气,想了想说道,“我叫你来就是为这事儿,我和玥儿她娘也是这个意思,我们孤儿寡母的自然是不能去接,正要你带着齐安去永阳县接了人来。”
严肃想了一下,“好!这一路上也能看看那孩子的心性。”
“就是这个话,你一路上把咱们子爵府在京里这些年的艰难说给他听,希望他能体谅下府中这些年小心翼翼的,就怕一时破家灭族。”
严肃心说,“姑母你这也太夸大了吧,当年你大伯子卷进谋逆案,姑父都能接了这子爵府,虽然说姑父无能,一直没领差事,可这些年京中真没有什么事儿是针对子爵府的。”
便也不搭严氏这个腔儿,“姑母!这次去接这孩子,你前番去信给永阳县本家,说好的那个本家的孙子,是一起接来还是不接?”
严氏想了想,“你说呢?听说也有十岁了,懂事多少年了,接来后,怕就是离心离德的,养不熟,再有。。。。。。”
想了想还是终究说道,“那齐昭的孩子接到京中,你看能不能过继到二房名下?”
严肃嘶了一口气道,“不太容易,毕竟没这个道理。”
“怎么没这个道理,要是真的皇上有恩典,这个爵位就是从我们二房接过去的,过继到我们二房怎么了?再说,不过是在穷乡僻壤野惯了的孩子,能有什么见识,这进京的一路上,你好好的哄着就是了。”
严肃遂与严氏一番商量,计议停当,收拾行李,选了日子,带了子爵府中管家齐安并几个下人,奔着永阳县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