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心说就是你说这意思,又不敢点头,眼巴巴望着齐琰。
“有心思没错,可是我在这村里不求你,又不招你,我那几石粮食就那么好吃?你家的小崽子和狗腿管家就非得去招我,才能显得你家在这村里的威势?”
“是了,这两年我也太老实了是吧,老实人好欺负啊。我父亲去世时候叫我低调,父孝未过,我也不想怎样,可是现在过了父孝,你家里这又是陈粮,又是立户皇粮国税的,小崽子还把我家给砸了,这就怪不得小爷我发火了。”
抬头扫向四周围观的村民,几个打倒的人已经哼哼唧唧的爬了起来,齐琰不屑的说道,“知道京中伯爵府除了富贵还多了什么吗?还多了一身马上步下的功夫,以前是父孝在身不想搭理你们,惹怒了小爷,你这一村人都不够小爷我一个人打的。”
蹲身伸手拍了拍了老头的脸,“现在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了!”如鸡啄米,连连点头。
“早明白早好了,何必挨着一顿揍。那说说今天给我送的陈粮怎么回事儿,小崽子砸了我家又怎么说。”
“我赔,这就赔,随你开。”
“哼!我开的出,你拿不出,自己看着办吧,小爷我饿了,回家吃饭去了。”
齐琰起身,四下扫了一遍,没敢跟他对视的,回头对着躲在母亲身后探头观察的齐佑挥了挥手,“小崽子,有空儿到我家玩啊。”齐佑吓得嗖的一下又躲回母亲身后。齐琰对着人群走了过去,哗的一下,人群闪开一条路,看着齐琰扬长而去。
围观的村民再看向齐家大宅,只见几个妇人和长工,扶的扶,抬的抬,带着哭腔扶着老太爷进门,不好再看热闹,免得招了无妄之灾,轰的就散了。
回家的路上,邻里之间还不停的议论,“哎呦!这小西北这么大的来头啊,京中伯爵府的,那得多大的官儿啊。”
“说是犯了王法被皇帝老子贬到这里的。”
“你没听清,是他爹和他爷爷犯法,大赦了才到咱们村的。”
“听那说话的意思,是京里的人不让他们回去,看来富贵人家也一样争家产,闹家务啊。”
“看小西北今天这样子,也不是省油的灯,过几年大了上京里一闹,大份儿的家产分不到,那是伯爵府啊,手指缝里漏点,都够吃一辈子的了。”
“今天齐家大宅是丢了大脸了,齐老太爷被当众扇着耳光,还不了手,丢了大人了。”
“那是小西北功夫厉害,哎!真是涨了见识了,这么大一个孩子,七八个汉子在他面前跟稻草似得,几下就打的躺倒一地。”
“没听他自己说吗?祖传的本事儿,就这身本事,年纪大点从了军,那又是一个将军。”
“齐家老太爷这回是丢了大脸了,原来咱们齐家村是这么个来历啊,跟京中伯爵府还有这么一份儿渊源。”
“咱村这来历我家中老爷子早就知道,齐家三代都当着县衙里的书办,在这村里就是天,谁敢当面说这些。”议论纷纷回家不提。
回到家中,院子还是那样散乱,齐琰进屋见屋中床铺也给翻腾倒了,从新又摆好树墩床板,抖落被褥上的灰尘,铺在床上,到了堂屋正要开始收拾堂屋,听见院外有人声。
出了堂屋门,见到篱笆墙外,七八个村民各自带着自家孩子站在院外,见齐琰出来,俱都满脸堆笑,一个村民赔笑道,“家里孩子不知事儿,到了你家胡闹,我已经打过了,这过来与你赔不是来了。”说完举起手中的半蓝鸡蛋。几个村民也应声称是,或拍打着自家孩子,或举起手中的物事。
齐琰见几个孩子脸上都带着泪痕,想来是刚刚被家中大人给揍了,眼泪汪汪的看着他,齐琰见到这样子也笑了。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没有齐佑带头他们也不敢这么做。”
又回头看了自己院子,说道,“既然来了,那就我帮我拾掇拾掇院子,这散了一院子的陈粮是吃不成了,你们就拾掇了回家喂鸡喂猪吧。”
“哎呀!这怎么好。”
“你们的这些个赔礼我也不客气了,我就收下了,要不这中午和晚上我也没吃的了。”
又看向几个村民,见着都不动,又笑道,“是不是没趁手的东西,让这几个孩子回家拿袋子来。”指着几个孩子说,“回去家里拿袋子来,回来的早拿的多。”
“这怎么好意思!”几个村民陪着笑,但是也没拦飞奔回家的孩子,挤挤挨挨的进了院子,不多时已经将院子中陈粮和杂物收拾干净,带着笑容,背着半满的袋子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