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104 章(1 / 2)综香蜜之绕指柔首页

“咚!——”

“儿媳一告太子失德,身为储君竟然与皇商争力,私设炮房!”

“咚!——”

“儿媳二告太子违制,结党营私,调取工部□□储备以作私用!”

“咚!——”

“儿媳三告太子不义,因我夫察觉端倪,竟然于猎场狠心弑弟!”

二皇子妃自皇帝移驾回宫,日日天不亮便来到前朝入宫关隘敲响登闻鼓,自己叫哑了嗓子也不惧,指使忠仆继续放声喊冤。

西启皇帝第一日就叫这个蛮牛一样的儿媳气的当堂面如金纸,一时喘不上气被扶入侧殿歇息。

当日申斥其不为夫守孝,抛头露面有失妇人体统的懿旨由皇后宫中传出。

但二皇子妃偏偏当真属了牛,第二日换下内命妇的鞠衣,披麻戴孝,顶了脸上两侧的巴掌红印继续敲鼓。

她口中三告,莫说满京城,连远离世俗的后宫洒扫宫人都一字一字知道的清清楚楚。

“也不知怎么恁大的怨气,皇后那边据说已是叫皇上砸了个遍,不知此事是何下场。”

“如此蠢笨,二皇子已然去了,她这样闹以后可怎样生活啊!”

她蠢笨?恐怕是她们这些碎嘴的宫女更蠢笨些,虽看起来是个鱼死网破的鲁莽手段,但说到底她膝下无子傍身,而且炮房一事事发,太子必然将二皇子及家眷恨进骨子里,不把他拉下来,恐怕就是进了玉佛庵修行都逃不过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病故”了。

如今索性将脸皮全都扯下,闹得天下皆知,逼着皇家给一个决断,无论是否惩处太子,她的性命都已经与太子挂钩。

太子若倒了,她无后顾之忧,出家寻个清净,皇家说不得还得为她气节下旨表彰一番;若太子仍在位上,只怕也要将她供上,万万不敢伤她一根毫毛,就怕她出事被人赖到自己身上来。

忆如听一旁的宫女谈论又拿了一块桂花糕塞入口中。

——甜的腻喉咙,也不知谁觉得这样的调味灶神爷和灶头娘娘会喜欢。

“容儿怎么看呢?”

漫夭调了调琴弦,又弹了几下,朝那玉质冰清的少年郎甜美一笑。

“齐哥哥,你听,这样音就准啦。”

忆如将烧红的碳夹入金斗中,将绞干的衣裳夹在中空的竹架上,手腕稳重,轻重相宜地来回熨烫还夹潮气的衣裙。

这边熨烫平整,新衣裳便能叫面前这个名叫容儿的小宫女带回去穿啦,她也能松口气,近日稍微歇息下。

“与其想二皇子妃到底做这些事图什么,我更好奇,当初他夫妇二人是如何知道太子调了工部的储备——而且说得如此信誓旦旦,好像连账册都拿到手了一般。”、

漫夭双手抱臂,卷着自己鬓边落下的一缕发丝,深思片刻。

“而且她罗织的三项罪状很有意思——”

所以这才是她的聪明处,死伤、钱财、民意沸腾从来不是帝王看中的东西,反而党朋之争、公器私用,甚至屠戮兄弟才是帝王所不能忍之事。

忆如当然也明白这些事,但她还是听着不舒服——京都烧了三日,死伤、流离失所的百姓恰恰是此事之末端,除御史台唠叨了两句,竟然是无人关注!

想是她脸上的不郁之色太过显眼,待送走容儿后,容齐并未令她退下,只是令她点上香炉,待在一侧奉茶。

“你掖庭出身,当初可学过乐理?”

“学过两日琵琶,不过教习姑姑嫌我指硬,并未强求练下去。”

容齐抚着已被调好音的琴,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难得见你露出不快,你想到什么了?”

忆如咬了咬唇,还是老实说出来:“此事之中最可怜的难道不是百姓吗?为何无人问过他们一句。”

“铮——”

“安置百姓乃是京兆府尹之责。”

但京兆府尹不是上吊了?未曾听过有谁出来担事儿啊……

“弹琴需得平心静气,今日不宜,你且收起来吧。”

容齐走过她身边时突然出手弹了她一指头,额头一痛的忆如愕然望着他。

“你且欠我一次。”

我欠你什么了?

不二日,陛下下旨,由皇六子容齐负责主导安置灾民之事。

这项差事,不仅顶在风口浪尖,还吃力不讨好。用秋宜宫中宦官的话说,腿都跑细了两圈,那些六部的头头脑脑一个赛一个的会打太极,分拨出几个底下的司郎中、书令也就算了,偏偏这些官员没一个能拍案定谳,需请示,来来回回地磋磨人。

“唉,我家殿下身子这么差,怎么叫他领了这么个苦差事!”

荀公公悄悄将忆如叫来,将一摞染了血的帕子丢给她,令她悄悄的洗干净,实在洗不干净就想法儿处理了。

忆如咬着唇思索了半晌,心中方悄悄下了个决定。

回宫的淑妃听到传闻后笑不可抑,取过一旁的鱼食朝园中的鱼池洒去。

见那些傻憨憨的锦鲤纷纷扑腾上水面,方才笑道:“他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六部中书省与皇帝乃是猎人饲虎的关系。容毅这么个人都得吃他们挂落,他一个小小未建府得权的皇子,连幕僚都没有,出去,也只会叫他们糊弄一顿罢了。”

“可要小的出面……”

“还是让他自己撞撞南墙,他方才知道,前朝不该是他插手的地方。”

淑妃撒了两把鱼食,又将“前朝”二字在口中细细咀嚼,哼笑一声。

“殿下,可要尝尝梨羹,清火润肺呢。”

容齐一口喝干了药,此刻正口苦,见那呈上的琥珀色羹汤,口中更觉腻味,摆了摆手。

他本就没什么口腹之欲,也不爱食甜,小荀子应该知之甚详,今日怎么私自做主呈上来了?

“谁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