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芳菲一向警觉,几乎是在秦明杰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回头射出一箭。
破风声袭来,只见两只利箭在空中相撞,标有朱红记号的那只箭气势破竹一般将对面而来标有金色记好的箭从中一破为二。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气,刘寅更是吓在原地不敢动弹,只因那只箭直面他而来。
“刘兄!”
不知是谁的喊声,刘寅好歹是回过神来,仓惶的想要下马,一个不慎从马上跌落,摔了个屁股朝天,而先前那只箭恰好插进了他身后的树上。
何方和王吉见刘寅丢了这么大个面子,赶紧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你!”刘寅一爬起来便指着靳芳菲质问,“你这是何意?!射人还是射猎物呢!”
靳芳菲看了他一眼,“我不过是为了自保,不知是谁在背后放冷箭!”
刘寅自然不肯承认是他放冷箭,怒道:“我是看到有猎物所以才放箭的,是你居心叵测!”
“是吗?”
靳芳菲朝先前发出动静的那片丛林随意射出一箭,原本躲在后面的两只梅鹿仓惶跑了出来,随即只见靳芳菲拔出两只箭拉满。
双箭齐发,两只梅鹿也应声倒地。
靳芳菲冷冷的看了刘寅一眼,“这才叫狩猎。”
靳芳菲眼中的蔑视毫不掩饰,刘寅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一旁小车上堆积的猎物,怒火中烧。
刘寅恶狠狠的盯着靳芳菲,“狩猎谁不会,本公子还轮得到你教!”
秦明仁两兄弟默默靠近靳芳菲以防刘寅做出伤害靳芳菲的举动,靳芳菲感觉得到刘寅眼中的怒气,因而也是严阵以待。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刘寅忽然掏出一把匕首扔向了伍思才。
刘寅面色阴狠,“眼前的不就是猎物吗?”
“伍思才!”
靳芳菲忍不住惊呼,好在匕首插在了伍思才所骑的马臀上。可没等在场之人松口气,马因为剧痛猛烈的奔跑起来,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伍思才的身影快要模糊不见。
靳芳菲眼力好,她看到伍思才被马带走的瞬间紧紧的抱着脖子不敢动弹,知他并无能力应对,于是立刻骑马追了过去。
秦明仁兄弟二人自是紧随而去。
何方和王吉面露担忧,西伯侯府不是好惹的,若是伍思才今日有个万一……
“你们怕什么?”刘寅不以为意,“最多从马上掉下来,能出多大的事儿?”
王吉犹豫道:“可那马吃痛发了狂,速度极快,若是不慎出了意外只怕不好交代。”
何方补充道:“而且今日还有秦家的人在……”
言外之意便是,届时他们想欺瞒恐怕也不可行。
刘寅这下才开始心慌,先前是他一时冲动,若是伍思才真的出事,西伯侯府那个老头子不会放过他,他想要全身而退只怕也得吃一番苦头。
念及下场,刘寅吸了口气,道:“我们也跟上去看看。”
话落,三人赶紧骑马追过去。
再说,靳芳菲一路策马终于发现伍思才的踪影。然而此时的马儿并没有丝毫平缓的迹象,且速度太快,靳芳菲根本无法靠近,尝试几次无果之后她只好喊道:“伍思才,你千万别松手!我再想想办法!”
伍思才惊慌失措中猛然听到靳芳菲的声音,她努力的侧头果然看见靳芳菲骑马追在她身后。
望着那个向她赶来的身影,她心头不知怎的感到万分委屈,原本还能坚持的恐惧立刻将她淹没。
“靳姑娘,我害怕!——”
靳芳菲正要挥鞭的手听见伍思才声嘶力竭的声音猛的一顿,有些哭笑不得。
真是一点也没变。
爱哭鬼。
可这样的伍思才终于让靳芳菲将他和幼时的伍思才重叠起来。
靳芳菲安慰道:“我一定救你!你别怕!”
“靳姑娘,我相信你!”
伍思才的声音已带着几分哭腔,靳芳菲听得心头一软,但她心知此时不能分心。四下灌木众多,马儿再这么乱蹿下去,迟早会出事。
然而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前面不远便是一处斜坡,而正面则是一处石壁,无论是从斜坡摔下去还是直接撞到石壁下场皆不会太好。
伍思才也发现了自己身处的形势,一双湿漉漉的眼眸就那么望向靳芳菲,靳芳菲心下顿时乱成一片。
马的速度快的令人无法冷静思考,靳芳菲心底竟有些没底,眼看要那马毫无停下之意,就要撞上石壁,靳芳菲咬了咬牙,再次奋力甩了甩手里的马鞭,与伍思才靠的更近。
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出事。
“抱紧我!——”
几乎是声音响起的同时,伍思才落入一个温柔的怀抱中。
好软。
好香。
紧随起来的一阵眩晕和疼痛让伍思才紧紧的抱住靳芳菲,二人一同从斜坡上滚了下去。
刚好赶来的秦明仁兄弟二人看到这一幕心惊胆战,立刻下马顺着斜坡往下救人。好在这个斜坡并不算太过陡峭,走了几步便看见二人躺在斜坡下的草丛里。
“在那里!”
秦明杰喊了一声迅速跑下坡,秦明杰叹了口气,紧跟着也跑了下去。
秦明仁兄弟二人跑下去看到二人紧紧抱在一起脸色十分难看,而且靳芳菲原本束发的玉冠大概是摔下来时被摔坏,此时一头长发已经散开,加上秀雅的面容,一眼便能辩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