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拍哄着叶沛道:“你南哥不会伤你,都是自家人。”
叶沛怀恨的目光从奶奶搂着的臂弯里偷瞄着楚耀南,赌气地一哼扭头。
楚耀南忙问牛氏:“大娘,我二弟可还在房里?让晓萱去陪他说几句话试试?”
秦老夫人这才向章晓萱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叹息道:“可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章晓萱叫声:“老菩萨。”又给秦老爷见礼,一句“老爷”才出个话音,就被楚耀南扯一把责怪:“喊爹爹,还有大娘。”
章晓萱毕竟有些腼腆,羞涩地唤了,秦老夫人才吩咐说:“去吧,看看偏方是否能治大病。不怪她,是我们秦家亏欠这孩子太多。”慌得牛氏险些跪地,被秦老大一把揪起来骂:“有这功夫哭哭啼啼,还不跟去楼上先拾掇了那个小王八羔子。”
“偏方怎么不能治大病?若不是南儿千里迢迢北上南下寻来了晓萱这偏方,怎么这‘招弟’的吉童,才三日就给奶奶引来两个亲孙孙。”
“瞧瞧,南儿这嘴儿就像抹了蜜,奶奶爱听,去,你二弟若是开了窍,奶奶有赏。”秦老夫人道。
“那爹,我先待晓萱去见二弟。”楚耀南缴令般得意地招呼章晓萱随自己去。十二姨还感慨道:“看咱们南少,就是冰雪聪明可人疼。转眼儿比老菩萨和老爷还心疼两个弟弟,这几天上下奔波的,可是真欢喜呢。”言外之意,楚耀南确实演得过了。
楚耀南知她怀恨在心,家里十几位姨娘日日明争暗斗勾心斗角,他可是从小在这个窝里看戏观战长大的。于是他退回半步,侧了脸儿笑眯眯地弯起桃花眼问:“那十二妈妈觉得府里这些妈妈们谁不是比奶奶和爹爹更欢天喜地寻回两位秦家根苗呢?”
仿佛同楚耀南斗嘴,十二姨极少能获胜,但她的优势就是屡败屡战,越挫越勇。
见楚耀南同十二姨斗嘴,旁边几位姨娘本是对十二姨前些时候恃“子”而骄专横跋扈的,如今可是乐得看戏听乐儿。秦阿朗闻闻儿子从身边过带过的一阵风,忽然回手抓住他的手腕拖过来,伸手就往他身上摸。
“爹,没有,什么都没有。”楚耀南委屈的样子,“您找什么?”
此刻,章晓萱恍然大悟,原来秦老板那鼻子的嗅觉,搜香烟的功夫,可是比自己师父查他吃糖有过之无不及。
“手。”秦阿朗吩咐。
楚耀南一惊,战战兢兢背了手不肯递出,皮笑肉不笑应对:“奶奶,您看我爹呀,二弟那边还饿着呢,爹还拿南儿作弄取笑。”
“过来!”秦阿朗佯怒,都不等抓过他的手闻,楚耀南早已甩手跺脚求饶:“爹,南儿就是在戏院门口,陪阿力叔抽了一支,不,就半只。”
秦老大一转他手腕,顺势拍拍身边的榻说:“你这是迫不及待,让弟弟们开开眼,见识一下秦家的家法。难为你一片孝心,给爹趴这儿。”
楚耀南白净的面颊如落水的虾,一时也辨不清父亲是真嗔还是假恼,拼命摇着头往后退。
“过来,你乖乖的趴好,咱们好说。”仿佛是在吓唬七、八岁的顽童的口气,章晓萱记得儿时同锅盔顽皮,爬上屋顶去揭瓦片砸乌鸦,被师父抓回来就是如此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