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便是如此,多愁多思,殿下勿怪。”
“多愁?本宫还以为,这世间无论是喜,还是忧,都影响不了驸马,这冷漠的性子。”
“如果殿下,从小经历了大是大非,大苦大难,便知我这性子,为何如此。”
慕颜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洛浔,只知道她的脸上只有,一派淡然,和面若冰霜外,却从未见她,如刚刚有了片刻的忧伤,大是大非,大苦大难,她这般是经历了多少啊,才让人如此。
两人一时没了话语,半晌后,一身管家打扮的人,从花园的假山后绕出,见到洛浔她们,便恭敬的上前行礼:“参见公主殿下,驸马爷,小的是知府大人府上的管家,大人命小的前来,特请公主,驸马,晚间过府一游,大人已经备宴,为公主驸马洗尘,压惊。”
,他将宴席摆在自家府中,无疑是想打消她们的疑虑,可惜昨晚的那些都入了洛浔的眼,此番如此也是徒劳,不过… 本想着如何再进知府府,行下一步,这倒是一个机会……
洛浔和慕颜已经到了新的住处,好在自己在后面偷偷跟着,才知道那院子是在何处,躲在暗处见知府走了,想要进去,只是未见到洛浔的命令,便不敢轻举妄动,后来见到洛浔,送了一个人出来,还站在府们外一会儿,手中的白折扇合起,在鼻尖上轻轻敲了敲,这是洛浔告诉自己,可以来找她的暗号。
绕道后巷,见四下无人,才翻墙而今,这宅子虽大,但也是空闲着的,这次洛浔和慕颜来了此处,也只有贴身照顾的几个侍女,还有一些看管府邸的衙役,对于洛月是何时进来的,一概不知。
自书房见到洛浔后,才晓得她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原来今晚她们要去知府府赴宴,李肆对于她们的到来,多有防备,她们不便动手,虽然府中有府兵看管,但是多半会用在她们身上,洛浔告诉洛月书房的位置,和如何开启暗室的开关后,洛月便先回了客栈做准备,待晚间稍晚,在去执行命令。
回到客栈,一开房门,就见那人,正端坐在桌前,见到她回来了,还对着自己抱着探究的目光,洛月不去看她,关上门,自顾自的坐在了一旁,心里想着,她不说话,自己也不说话。
叶筱看着这人一副冰山的脸,还半天都不开口的样子,对于自己在她的房中,也不询问,也着实有些好笑:“你去见过她们了?”
洛月只是瞟了一眼,她出去那么久没有回来,不是去见洛浔,就是做洛浔吩咐的事情,叶筱也是个聪明的人,她自然能想到一二,洛月微微点了点头,叶筱见此,又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洛浔说过,此人还不知是敌是友,尚且不能全盘托出计划,更何况,她还是个待查的人,莲姨那里还没有回信,她的身份底细还不明了,自当是要戒备着些:“主子只是让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叶筱有些半信半疑的看着她,她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倒是说了洛浔吩咐的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自从将帐薄给了慕颜后,她们三人的行为,就好像刻意瞒着她一般,将她瞥到外圈去,这让她有些不舒服。
若想要得到答案,还是得从洛月身上下手……
晚间的知府府内,煞是热闹,来来往往的下人们,端着一道道菜,从后厨到饭堂,忙的不亦乐乎,听说三公主和三驸马,今次大驾光临,大家自然都不得含糊,不仅有美酒佳肴,也有来贺舞演奏的人们,李肆还是一派奉承的模样,时不时的给洛浔倒酒,洛浔也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也得忍着不喜,来与他一同对话,只有慕颜,挂着敷衍的假笑,在一边看戏。
一袭夜行衣,一道黑影从人们看不见的地方,一闪而过,洛月趴在房檐上,此刻她的夜行衣已和夜色融为了一体,若隐在暗处,不细看的话,当真是看不到那里有人,她想着洛浔的话,很快便找到了书房,只是此刻书房门前并无人把守着,书房的门也没有上锁,莫不是将人都派去,侯在洛浔她们身边了?
不再多想,看了一眼四下,便翻身落地,进了书房,摸索着书架上搁置的物器,发现有一件,牢牢固定在那里,不易挪动,她用手扭动着那物件,身后响起声音,才见到那挂着画的墙,有一裂缝渐渐挪开,似门洞般的空洞展现在自己眼前。
这是一件暗室,洛月将怀里的火折子拿出,点量了一根蜡烛,照在狭隘的过道里,她仔细小心的往里走去,走了不过一会儿,眼前就有了亮光,那块空地上,堆放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还有几排的架子上,也都是堆放着银两,还有一些价格不菲的玉器古玩,以及一些字画书籍。
将蜡烛放在一边,打开箱子,便是满想的金银珠宝,她皱着眉,随后开了几个箱子也都是,这李肆的家底怕是都在这里了,贪污的银两,和搜刮来的银子,倒是都在此处,看在架子上的东西,都细细的搜找了一番,都未有找到可以证明的证据,以及洛浔所说的账簿,难道…那李肆多疑,已将账簿转移了?
这般想着,此处也不可多呆,便盖上那些盖子,匆匆走出了暗室,将蜡烛熄灭,又将暗室的门合上,刚想要起身离开,之间外面亮起许多的火光,还有一阵阵整齐有力的脚步声,房外突的多了许多人影。
洛月紧握着长剑,暗道不好,她中计了,看着那些欲要闯进来的人,只能以死相拼了。
门被人重重踹开,来人拿着一杆□□,阴狠的看着她,洛月识得此人,这是那个个身手不凡的护卫,她拔出剑,直指对方,那人轻藐一笑,举着□□,便冲向她,洛月弯腰一躲,闪过刺来的□□,而后运起轻功,跃过他,他身后的人也都纷纷朝她袭来,无奈只能踩着一人的头,然后落到门外的空地上,结果,那四下都围来了人,却没有一人喊道抓刺客。
这是李肆的计谋,还是她太大意了,洛浔想必已经被牵制住了,她只能靠自己了,那些人不等她多停歇片刻,便举着刀剑朝她砍来,她只能融在人群里,厮杀着向她四处袭来的人,那护卫也是不依不饶,他是不肯放过自己了,招招致命,洛月虽然能抵挡开来,也能保自身安危,只是这样下去,不能久战,她越早逃脱,越好,心下之于,暗惊李肆身边,竟有如此高手,愿意为他效命,是给了多少好处?
打上个十几回合,便有人在暗处放箭,洛月咬牙,这些背后放冷箭的人,最是可恶,她也无心多管,只知道自己再不走,怕是真要命丧于此,身上也有了一两道因为要躲暗箭,而一时没有顾忌到周围的人的刀剑所伤,她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在那护卫再刺袭来的时候,侧身躲过,飞身踢了一脚,护卫不察,捂着被踢了一脚的胸口,撑着□□,单膝跪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鲜血,洛月运气轻功,将周边的人都斩杀,又拉了一个刚被她刺死的人来,挡在自己面前,充当了靶子,那些朝她射来的箭,都射在了那人的身上,急急推到墙边,将那人扔向再次袭来的人们,而后飞身,翻墙出去。
虽然没了包围,但是身后还有一大堆的追兵,她受了伤,奔波了许久,,她只能强撑着,此刻她不能回客栈,这个时辰,城门还未有关闭,只能先去城外躲一会儿,再想办法。
远处的城门口,并无官兵把守,洛月才刚到城门口,身前便出现了一堆黑衣人,拦住了她的去路,洛月急忙停了脚步,身后的人也渐渐要追上来,她眼里此刻充满了杀意,不顾身上的伤,先要杀出一条活路来,便提剑向他们奔去,那堆黑衣人也拿着刀剑,向她袭来。
这堆人不比那些府兵,只有几下三脚猫的功夫,这些人是一堆训练有素,武功不凡的刺客,洛月对此,加上身上有伤,难免吃力了许多,背后的一个刺客见她招架之际,欲要偷袭与她,洛月一个转身,便见到一个黑影闪到她的面前,那剑便生生的刺进了那人的腰处。
洛月一惊,一剑刺死了那刺客,身边的刺客见府兵已然要了,便都散开,隐入暗处,那黑影便无力的靠在了她的身上,她点了她几个穴道,将药喂入她的口中。
“叶姑娘?怎么是你!”
“快走!”
洛月抬头看越来越近的人,便不再多迟疑,扶着叶筱,便超城外跑去,那些看管城门的官兵,怕是已经被那些刺客所杀,这是故意将她逼出城外,切断她和洛浔的往来。
阳城外是一片荒郊野岭,洛月一路跑着,又担心叶筱的伤势,这人刚刚可是救了自己一命,千万别又出了什么事,只是叶筱伤势有些严重,此刻嘴唇也都泛了白,还好服下了洛月的药丸,又封了穴道。
叶筱的伤口还在流血,现下只能先藏在一处,不能让她失血过多,那些人还在这边搜寻着,洛月将叶筱扶到一块下处的下坡处,不出声响,他们一时也不会发现,撕下一条衣布,从怀里取出一包止血散,撒在了叶筱伤口,那火辣辣的刺痛感来袭,叶筱咬紧了牙,看着一脸强忍镇定,手却有些抖了洛月,兀自笑了开来。
洛月将衣布紧紧的包在叶筱的腰部,绑了个结,束缚着,这些便不会再流过多的血了,只是刚刚来的路上,叶筱的血怕是滴落在路上,那护卫怕是会摸索着来,她们此刻不能在这里多呆,便看着叶筱,对上她那眸子,洛月微皱了皱眉,她此刻与平常不同,反倒柔和了许多,看她的痛感有所缓和,便扶起她。
再她耳边轻声道:“我们得走。”
耳边传来酥痒的感觉,叶筱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后,就由着洛月搀扶着自己,往一边闪去,只是响声惊动了那些还在搜寻的人,他们便喊着说在那边,便都跑向她们。
夜色在这黑暗的丛林里,让人更加看不清方向,洛月只知道先扶着叶筱一直跑,知道迎面吹来了大风,她才停下脚步,夜色高空的明月,那皎洁月光照射在大地,她愣了愣,缓了一口气,眼前俨然是一悬崖。
身后的火把亮起,洛月转过身,叶筱皱眉看着跑来的人们,她的手紧紧的握着衣角,眼里有了深深的怒意。
她们的面纱与头巾,早就已经在打斗中散落,此刻那护卫见着她们也不惊,脑海里搜寻着在哪里见过,思绪停止在那晚搜查客栈时的情景,轻蔑一笑道:“原来是你们。”
洛月并未搭话,那护卫一声令下后,便朝着她们奔去,叶筱提剑也斩杀着袭来的人,洛月见她如此,也飞身进去,只是叶筱一动,那腰部就传来痛感,那护卫看出她的不适,便拿着□□向她袭来,她提剑格挡,那人步步紧逼,她只能步步紧退。
几个回合下来,她已然退到了悬崖边上,洛月回头之际,看到如此情景,立马杀了拦在身前的人,向她奔去,只是她刚赶到,叶筱便被一□□入了悬崖下,她想也不想,也飞身而下,紧紧抓住她的手,长剑用力刺进悬崖的土壁里。
叶筱本是闭上眼,感受着下坠的感觉,突然手被人握住,整个人也都挂在半空中,睁开眼睛,月光下,那人的测验变得如此的苍白,她手上的血正,一滴一滴低落在自己的脸上,那把长剑,因为要承载不住两人的重量,在悬崖壁上,划出深深的痕迹,欲要再度下坠的趋势。
耳边是呼呼的山风,手中是温暖的触感,叶筱的眼里渐渐有了酸意,她怒声道:“你不要命啦!跟着跳下来!”
洛月咬牙道:“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你死了,我也活不了,看着洛月如此坚定的神色,见她吃力的握着正在下坠的长剑,和拉着快要松开她的手,这人真的是,傻的可以……
再也支撑不住,那握着的手正慢慢的下滑,洛月再也握不住长剑,那长剑也不堪重量,最终断成了两瓣。
身体急速下落,往往种种闪现过脑海里,师姐,师父,莲姨,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