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别总说这种丧气话,稍安勿躁。”
聂正臣皱了皱眉头,把帽子掸去灰尘,重新戴在头上,扶正位置。
“你就是平时太纵容她,她才这样无法无天。”
席爱琴瞪他一眼,凌厉目光从镜片后面射出来,打在他的脸上。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聂正臣不甘示弱,反问道:“你现在着急又有什么用?她那么大的本事,既然走了怎么可能让你轻易找到。”
席爱琴噎了一下,长长叹出一口气,走过来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水杯,还没送进嘴边,又心事重重地放回去。
“唉,行了,一定会找到的。”
但凡她敢留下一点线索,顺藤摸瓜就不是问题。
聂正臣搂住她的肩膀,正想拉进怀里,却被她皱着眉头躲开了。他的手在半空中尴尬停留几秒,最终放回自己的膝盖。
席爱琴双肘支在腿上,仍旧愁眉不展地望着地板。
这半年以来,她没有一天不是提心吊胆的。先是女儿无缘无故入狱,出来之后没几天又失踪了,因为神经一直紧绷,没被工作的高压击垮,却被这一系列波折弄成神经衰弱。
屋内寂静了几分钟,外面的阳光很亮,两人的影子被清晰映在地板上。
“是我不好,”她没抬头,“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怨我的。”
聂正臣听到这话,心里蓦然一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席爱琴摇摇头,摘下眼镜放在桌上,双手捂住眼睛,轻轻翕动鼻翼。
安静许久后,他叹了口气,伸出手抱住她的肩膀,这一次她没再拒绝,靠在他身上细声抽噎着。
“放心吧,我一定能把她给找回来。”
过了片刻,他又想起什么,低声问道:“和她一起失踪的那位设计师是什么来历,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席爱琴抬起头,瞪了他一眼,说:“我说几遍了,你以为她会告诉我么?我只知道她俩是高中同学,有次一起逃课出去玩,还被学校通报批评了。”
聂正臣不再说话,想起她那时对自己一字一顿说的话。
“她是我爱的人。”
伦敦,夜幕已经降临。
喻白趴在床上,一只手托腮,双眼聚精会神地盯着面前几张牌,犹豫许久后选了中间的一张,放在中间位置。
席明时嘴角划过一丝狡黠的笑意,然后慢慢翻开自己的底牌,顺便把她的牌收走。
喻白愣住两秒,皱起眉头,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又输了,今晚还没赢过呢。
她顿时兴趣索然,把剩下的牌往前面一推,嘟囔着说:“不玩了。”
席明时轻笑一声,神情温柔宠溺。
“你很好猜。”
基本每次玩桌游的时候,她都能猜出她下一步会怎么走,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
喻白躺在床上,头枕着桌游布,不再理她。
席明时抬手看了眼时间,发觉已经不早了,便悄悄俯身过来,亲了下她的额头,细声说:“一起洗澡好不好?”
喻白回答地干脆利落:“不好。”
席明时“哦”了一声,略带不满地嘟囔:“我们不是在交往了吗?”
喻白抬起眼皮,刚好能看到她的下颌,线条匀称优美,紧致且光滑。
“什么时候的事?”
席明时眨眨眼睛,故作天真地说:“就去迪士尼那天啊。”
她想了想,又提醒道:“你亲了我呢”
喻白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地说:“这就算是交往了吗?”
席明时反问道:“不算吗?这么亲密的事情,不是恋人才做的吗?”
喻白静静地看了她两秒:“那以前算什么?”
没记错的话,她们把恋人之间做的事情早就已经做完了,还是在遇见的第一天。
席明时目光逐渐沉淀下来,从柔和变为清晰明亮。
她望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以前是情人,现在是爱人。”
一字之差而已,意义相去千里。
不得不说文字的玄妙,“情”与“爱”原本是同一件事物,只不过,一个狭隘,一个广泛,一个掺杂着,一个却如钻石,纯洁且坚定。
喻白有些失神,过了片刻后别过脸去,吐槽道:“嚼文嚼字。”
席明时笑笑,起身站在床边,用一只胳膊从她脖子下方穿过去,另一只胳膊勾住她两个腿弯,做一个公主抱的姿势。
喻白睁大眼睛:“你干什么?!”
席明时贴近她耳边,轻声说:“抱你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