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北部重兵,多集于东部牙台,西部居崖关,北部绍州。今,三处重兵,约五十万,已齐赴墨城。”
“和顺帝听闻抚宁王反,震怒。问,何人愿领兵擒贼。问数遍无人敢应。龙颜震怒,遂指派轩辕彪为主将,唐雄为副将,率军五十万,开赴北方。”
空气里淡雅茶香淡淡缭绕,涵霜坐在花厅之中,手中执着云杯,然,良久却没有饮得一口。她的心神,此时俱在月华所念得一字一句之上。
字字句句,都令她平静的心糊掀起狂澜。
他终于起事了!
虽不能亲历当时情景,但,期间的惊心动魄,她却从这简单的字里行间,一一感受到了。
当日情况,应是险之又险,以一千护卫对一万精兵,想必,那一千护卫皆是他银翼军之精锐,否则,怎能敌得过。张子恒和王策是龙卿燝爱将,龙卿燝反,他们自然也是随之而反。朝廷只是夺了龙卿燝兵权,却还未曾来得及将其奈将士的兵权夺去。
龙卿燝在北方声名赫赫,此番一起事,降者居多,尤其是他麾下旧部。短短十日内,他已由无一兵一将的闲散王爷,已经拥兵十五万。然则,纵然如此,又怎么抵得过,朝廷的百万大军?!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涵霜敛下睫毛,慢慢品了一口茶,却品出一品苦涩的滋味来,她忍不住凝眉。月华见状,悄悄退了出去,花厅内一片寂静。这阁楼位于海角,遥遥地,甚至能听到海滥喧嚣。
涵霜单手支着下巴,敛着眼睫,静静坐在案前。
凤弈挑开帘子漫步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涵霜托腮凝思的样子。
他径直走到涵霜面前,坐到涵霜对面的躺椅上,以双手做枕,慵懒地倚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着涵霜。
窗外的日光透过窗棂映到她脸上,绝美的脸庞一半笼在丽日下,一半隐在淡淡的暗影里,透着难言的媚丽。美目凝视着窗外,眼底波光清澈,黛眉轻颦,带着一丝难解的轻愁。
“你是在担忧他吗?”凤弈低声道,声音里透着一丝难言的喟叹。
涵霜抬睫,静静看了一眼凤弈。遂微笑道:“不错!确实是在些担心,十五万兵马如何能敌得过百万精兵。”
她的确是在担忧他,这是内心深处的感觉,她骗不了自己的。
“主人那边眠倒不担忧!”凤弈轻笑道,“你可知,南越现下已经国库亏空?!”
涵霜闻言,惊诧回首,国库亏空?!这种国之机密,他又从何得知?不会是龙卿燝将国库搬空的吧?!这也太骇人听闻了。不过,嘉祥皇帝病重退位后,朝廷一片混乱。龙卿燝倘若在户部有人,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朝廷的兵马撑不了多久了!”涵霜问道。
凤弈微笑着颔首,他举止轻而温暖,带着难言的优雅,“京里派出去的五十万兵马,到了墨城,估计也是十日以后了,如今是冬日,北方苦寒,只怕他们这些生于南国的兵将难以抵御北部严寒,撑不了多久的。至于北方那五十万兵马,以十五万搞五十万,在主上看来,并非难事。以少胜多的战役,主上也没少打过!”
战场上的龙卿燝,涵霜从不曾见过,不知他是如何彪悍,竟让凤弈如此信他。不过,凤弈的话,倒是令涵霜心中担忧倍减。
“我已经造出来一艘潜船,我带你试航!保你的心情会变得很好。”凤弈狡慧地眨了眨眼睛,微笑道。
潜船?!
涵霜想起龙卿燝那日来时乘坐的可以在海底行驶的船只,心中顿时来了兴致。不知在海底行驶,会是怎生一种光景。她起身随了凤弈来到海边,果然看到海面上泊着一艘船。不过,这艘船和龙卿燝当日乘坐的那艘,不太一样。看上去更华美,且看上去不是木质的,倒像是铜制的。
凤弈打开舱门,微笑着道:“请!”
涵霜弯腰进入潜船,一瞬间几乎怀疑自己走错霖方。这里面不像是船舱,倒像是一间的精致的房屋。里面一点也不黑暗,光线柔和,因为船壁上镶着几颗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的舱内一切摆设都朦朦胧胧,带着旖旎的浪漫。
涵霜甩掉足上的鞋子,赤着脚缓步走到毯子上,在舱内翩然转了一圈,裙袂飘飞间,悠然跌坐在毯子上的锦团上。她微笑着打量着的舱房,笑容带着一丝惊叹。柔柔的烛光映在她脸上,看上去更如春花般美丽。
“凤弈,你真是一个奇才!竟然能造出这么奇巧又实用的东西。”涵霜用手划了一下木案上的瑶琴,轻笑着道。这么精巧实用的新奇的船只,难以想像凤弈是如何想出来的,又是如何造出来的,真真是旷世奇才。